第十七章
族了。这圈子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乱七八糟的,你好自为之。”
齐顺子附和我:“老大说的对,又是吸毒又是偷税又是绯闻,你要是我妹我也反对你干这个——除非你演金庸作品的女子,黄蓉啊小龙女啊——还有纪晓芙。”
我笑:“她更适合灭绝师太。”
齐顺子立即很权威地说:“纪晓芙就是灭绝师太的女弟子。”
燕子做出一个狰狞的鬼脸,吐吐舌头,问我们:“你看我像吗?”
我说:“演还行,都不用化妆的。”
燕子收敛鬼脸,哼了一声。
继续喝酒。我开玩笑:“你们还合租吧。”
齐顺子忙摇手:“别啦,人家是明星啦,没准哪天就成你们《人精》杂志封面女郎啦。”
燕子忽然泪眼朦胧:“早就说过,咱迟早会混出地下室住进楼房的。干杯吧,同是天涯沦落人。”
滴酒不沾的顺子这次不计后果喝起来,很快语无伦次瘫软如泥,我和燕子像搬面粉袋一样将他弄到“家”。
2
刘总要求我尽量和其他人一样按时上班,但我实在不喜欢刘显聪引进的这两本超级畅销书。放在法制健全诚信度高的社会可能有点启发,拿到咱这来只会让那些“先富起来的人”笑掉大金牙。我愈发犹豫起来,去干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就像和一个让你浑身发冷的女人谈恋爱。但环顾地下室里狗窝般的栖身之所,又担忧起来。冬天来临,没暖气的地下室日益寒冷,我已经几次半夜被冻醒,紧搂被褥,又被潮湿侵袭;饱受湿气侵袭的身体、衣服和神态都散发出霉味,我的膝盖隐隐作痛。复杂的房客和没完没了的保安骚扰,让我常常半睁着眼睡觉。当想到摩天大厦、免费上网免费伙食来来往往的养眼美女,我很难拒绝,反正是兼职,闲着也是闲着。
白凌志的车不是凌志而是本田。他小心翼翼地随我下到地下二层,半是震惊半是好奇。这个跑过很多国家的人似乎对自己的国家还有一些认识盲点,他说:“我在东京也住过地下室,比这还小,但比这舒服干净若干倍,你去日本看看就知道了,那才叫干净。小日本有严重洁癖,变态的地步。”
我说:“洁癖是好事啊。”
白凌志说:“我是学医的,太爱干净并不好,脆弱。你说世界上啥生物生存力最强?”
我说:“老鼠苍蝇细菌啥的。”
白凌志说:“这就对了。”
我笑:“哈哈,我就是生活在北京城地下的鼹鼠——一只来自南方的鼹鼠。”
“只要不是娄阿鼠就行。”白凌志搬起一摞沉甸甸的书,开玩笑,“秀才搬家尽是书啊,你是一只爱读书的老鼹鼠,掉进书箱里咬文嚼字啦。”
白凌志和我颤颤巍巍地将一只皮箱、一只大纸箱和一堆床上用品搬出地下室,我就像一只久未露面的田鼠战战兢兢地冒出地面来。天空蔚蓝,初冬的暖阳懒洋洋地拍打在脸上身上,阴霭蒙尘的心里投射出一丝光亮,湿漉漉的毛衣上蒸发出淡淡的白气,骨子里湿润而温凉,犹如一些春天的种子要从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在门口理发店,女老板问我:“这就走啦,刘晶欠你钱不要啦?”
“坏账处理啦。”我一挥手,“不是我运气差,而是她运气好。”
轿车小心翼翼地驶过两条狭长的小街,汇入车流汹涌的三环,飞驰起来,将我狼狈不堪的生活狠狠抛到后面。团结湖小区带电梯的狭长板楼和我栖身的地窖头上的那栋庞大的塔楼一样,建于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在北京随处可见;和新建的高楼比灰头土脸,和老式矮楼比又气势不凡。
三室一厅,两大间分别住着靀城来的两对夫妇。我被分配在最小一间,五六平米,除了家具转个身都困难,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