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安的命根也被悉心呵护住了。从侧面看极为焦灼痛苦,而双手捂面又给人联想——这家伙到底咋啦?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就这个啦!”
“这个也叫把根留住啊。”胡蒙开着玩笑,开始穿衣服。格格将所有照片下载到设计师的电脑上,我们一一鉴赏,删掉一些重复的或质量欠佳的,不时赞扬胡蒙不愧标本型男。胡蒙再三吩咐别保留底片。
“放心,这是数码相机,我这就删除。”格格当着胡蒙的面就删了。
大家一致觉得最后那张最好,既切题又容易过关。格格叹息:“老戈,可惜看着一点也不像你啊。”
设计师说这个好办,可以通过Pososhop,一款图片处理软件。)将两者拼凑起来。我问:“自然吗?别弄成狮身人面了。”
“绝对天衣无缝,我曾经把一些政客和明星的脑袋移植到裸体上去,恶搞他们,爽啊。”设计师说,调出一些他移植的图片,把我们笑翻了。胡蒙有些不甘心:“你要把我斩首啊。”
我赶紧安慰他:“放心,这只是以防万一。”
格格给我也照了几张上半身照片,一是以防万一供移植,二是准备放到图书封面勒口里的作者简介里去。
几幅封面小样发到出版社,就像炸开了锅,何欣和陈珂哭笑不得。我指着“一无所有”那一张说:“你们看,这还不够保守吗?如果这个都无法通过书就别出啦。”
陈珂对照了一眼:“这不像你吧?”
“模特客串,你们一分不出,哪找这好事啊?这模特是谁知道吗?九十年代小有名气的诗人胡蒙,哥们。”
陈珂很惊讶,又端详了一眼。何欣感喟:“现在的诗人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要不连老婆孩子一块杀了,这儿又闹这一出。”
我说:“他很正常,美国‘西太平洋大学’海归博士,我请他容易吗?”
陈珂最后说:“前几张肯定不行,这张背部和侧面图片勉强接受,再模糊处理一下,毕竟不是摄影作品。”
我连忙附和:“对对,距离才是美,模糊点更有意境。”
3
准备了两期内容的《人精》只印了一期,我这个兼职的连基本工资都没有,算下来只能拿两千多。我很不满,于江湖很抱歉地说他也没办法,但考虑到我们的关系,和其他人商量后从他们的奖金里给我挤出一千来。
一到年底,这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庞大城市开始了抽筋似的周期性大撤退,几乎所有异乡人或曰“首都建设者”必须在一个月内滚蛋,大部分又不得不求助于那个密闭、慢吞吞而又冷冰冰的铁皮运载物。买一张回家过年的火车票就像在北京找一个蜗居一样把我折磨得够呛。本来人们有充足的时间买票,可只预售一周;轮到你去买时,代售点早没票了。连着一个星期顶风冒雪赶到人山人海如同难民营的火车站排队,总是在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排到窗口时,里面那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娘们才冷冷地说没票了。你还别废话,废话找骂是轻的,旁边威风凛凛的武警随时让你掂量乱说乱动的后果。满腹愤懑灰头土脸的你刚转过身,立马就有票贩子撺掇你花翻倍的价格去买他手里的票,车次时间由你挑。绝不买黄牛票,老子做人是有原则的。我考虑坐飞机,可是所有航班都停止打折。垄断性国企的彪悍在于,以国家的名气打你的劫,你只能称之为爱国。
大年前三天我还没弄到票,慌了,不回家的李皓和杨星辰建议我上网碰运气。票务论坛里和网上找房一样陷阱重重,不过这里的黄牛手法更笨拙,只有一个借口——他买的也是黄牛票,特殊原因不回家了。他们总是将心比心——您总不能让我承担损失吧?
不断地刷新页面,长时间地守株待兔,终于在年三十前一天逮住一张坐签票,只加价五十块,三十元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