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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

    “我走街道,你走街沿。”

    “亏你想得出。”我哭笑不得。

    “那就没办法了,这就叫有缘无分啊。”温雅捏捏我的鼻子,“你说说,我们这叫啥关系?”

    “这就叫有缘无分关系。”我无力地说道,紧紧搂着她,一声叹息。

    此后一段时间,有缘无分的我和温雅就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关系,我一直避免和她出现在公共场所,反差实在是太大,超过了我阴暗心理的承受极限。温雅有时会不解地问我:“那么自负的人,咋突然这么自卑啊?”

    “我不想给和谐社会增堵添乱。”我调侃道。

    温雅又陆续付了五千块钱,余下的五千块,我给她免了,令她喜出望外,怯生生地问我是不是因为和她“那个”了。我勃然大怒:“你怎能以生意人——甚至性工作者的心态看待一切性关系?两情相悦是无价的!你收我费,我还没收你的费呢!”

    3

    温雅顺利进入决赛大名单。决赛时,她发挥正常。个人陈述时先是柔和标准的普通话,接着那一番英语复述,抑扬顿挫,语惊四座。然后那一首《新的一天来临》如泣如诉,行云流水,醒着的听众和评委睡着了,睡着了的观众和评委醒来了,几个驻足倾听的老外瞠目结舌。唱毕,掌声雷动,有人打起尖锐的唿哨,有个中年男人还冲上场献花。我认为她至少可以进入前三名,结果却意外得了个第四名,另加单项大奖——最佳才艺奖。

    赛后那个晚上的庆功宴上,温雅喝了不少酒,忽然哭起来,我问原因。她问我:“知道我为啥没进前三?”

    我摇头。温雅气呼呼地说:“这个圈子太脏了!那帮评委,个个道貌岸然个个衣冠禽兽,得前三名的都被潜规则了。”

    我心里一点也不吃惊,还明知故问:“你咋知道啊?”

    “他们死乞白赖地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我没去,这种饭能吃吗?那帮老头看着都恶——”温雅话还没完突然手机响起,她一看,挂断电话骂起来,“看,又是骚扰电话。您说,男人咋都这德行啊!稍微有点权就胡来,家里有个太太还不够吗?”

    “工资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动衣食基本靠送住行基本靠供。”我呵呵笑起来,“新四项基本原则听说过吗,成功男人新标准。”

    “人太坏了。”

    “什么是人,穿着衣服的灵长类高级哺乳动物而已,你以为什么呢?是动物就有兽性。”

    温雅很迷惘地看着我:“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该咋办了。”

    “你与其这么折腾,还不如钓个金龟婿算啦。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迟早要嫁,不如一次到位。”

    “我妈也是这个意思,但总不能搞成交易。”又一脸惊诧看我,“你怎么也这样啊?”

    “那得看情况了,我给你参考一下吧。”

    温雅将追她的男人们一个个说了出来,有商人、大学生、讲师、太子党、军人、海外华人,居然还有房东,已婚离婚单身都有。可靠的没钱,有钱的不靠谱,中不溜儿的又没性格,总是不太完美。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最好,只有相对好的。

    “哪你算啥?”温雅幽幽地看着我。

    “我——?相对很差。”我一脸衰相,“硬件就别说啦,旧社会过来的嘛。咱就说事业,我是自身难保,我从事的行当就决定了发不了大财,所以即使你哭着喊着跟我过日子我也会逃之夭夭。我可养不起你,你说说,就你这一身行头换成大米白面我得吃多久啊?”

    “我不一定穿贵的,如果不是这个职业,我不会这么穿。”

    我执意说:“可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尽管我不至于牛粪一堆,也不能暴殄天物啊。怎么忍心一大美女跟我吃糠咽菜?我可没武大郎同志那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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