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片看起,对比一阵,皱眉头:“怎么越来越丑啊!”
不是小羽报复心太强,而是性格使然。在北京女孩嘴里你很难听到什么正面评价,不拿你开涮就给你长脸啦。有一张楞头青照片,一脸桀骜不驯,头发长过脖子,好不容易听到小羽说“这一张还有点帅,有点酷”,马上被我外甥接了下句“蟋蟀的蟀,内裤的裤”,这屁话够流行的。我可怜巴巴的威风就这样被里通外合联合绞杀了。到阳台上观望,人迹稀少,居民楼里零星放出爆竹或烟花,空气里让我憎恶的硝烟味儿越来越浓。
传阅我的新书后,小羽拿出礼物,给小孩的居多。再拿出三份红包,外甥(女)侄子一人一个。我妈也塞给小羽一个红包,全家人的意思。这惊喜让小羽眼睛眉毛拧一团,假模假式地推辞一番,收下了。
年夜饭准备多日,由我妈和做过餐馆大厨的姐夫联袂献出,我会做的那几样家常菜与之相比,幼稚如过家家,难怪小羽吃得呼而嗨哟,加上家人的殷勤,就差堵到嗓门啦。
随后是传统节目。几圈下来,麻将新手小羽在这个血雨腥风的麻将之乡赢多输少,都夸她牌技高超,连她都当真了。只听见她不时发出胡牌后的欢呼声:“老公,我又胡啦!”
小羽私下大多叫我老公或老流氓,公开场合一般叫我老大,这次没把住嘴,听得家人笑开了花。小羽赢得不好意思了,“垂帘听政”的我也有些害臊了。我家早已没守年夜的习惯,快零点时电视里传来老掉牙的《难受今宵》,睡意盎然。起身放了烟火炮竹,散会了。睡前,小羽拿出赢来的钱一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老公,进账六百多呢。”
“还有红包呢。”我提醒道,小羽拿出红包,我截过来摸了摸,报了个数:“一千整。”
“啊!有这么多吗?”
“不够我给补,多的你退我。”小羽打开一看,果然两不相欠。她嘴都合不拢啦:“我还从来没挣过这么多压岁钱呢,你们家人真好。”
我眼睛一轮:“形象工程,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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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去了公墓,小羽模仿我们,像模像样地给老爸磕了头上了香烧了纸钱报了平安。余下几天,我们招摇过市,到屈指可数的公园里遛遛弯喝喝茶,不时碰到老太秧歌队农民旱船队舞狮队,小羽大开眼界。我还带她爬上靀城最高塔,群山之间的城市全貌一览无遗。塔下公园里至少上百桌人同时搓麻将,直搓得地动山摇日月无光。小羽叹道四川人好悠闲,我不以为然:“换句话说就是堕落,‘少不入川’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姥爷说过,你是相反啊。”
两江将新旧城区化成四块,我指着脚下的城市问:“这个中心城市,够漂亮吧,号称小上海。”
“小巧玲珑,也就一个回龙观或半个天通苑小区。”
我抬杠:“大有啥好,大就是傻,傻大黑粗,大大咧咧,大而无当,山大无柴烧,大赤包……;小就是精,短小精悍,小桥流水,浓缩的都是精品……说法多了去了。即使傻,也只是小傻。”
“还有小聪明,小心眼,小肚鸡肠,小样的,小日本,小李子,小兔崽子……你抬啥杠啊?我不一开始就说小巧玲珑了嘛,那也是好词啊!——还有小羽!”小羽打趣,“你这人怎么这么脆弱啊?”
在靀城期间,我就这样处处和小羽斗嘴,捉襟见肘地维持着乡下人卑微的自信心。
除了在家湖吃海塞,还去餐馆茶楼酒吧和KtV。来自许达宽、王文革、冬瓜和中学老师等方面的宴请一出接一出,以致于我们有时不得不喝完这家赶下家,这家唱罢那家才登场。小羽由衷地赞叹:“还是小城故事多啊!这儿简直成了安乐窝啦。”
“那咱们就这安家落户算啦。”我戏谑道,“考虑好啦,我满大街当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