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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Arme Maus!”弗瑞弟说。

    “Arme Maus!”小白菜说。

    “好可怜哟!”飞飞说。

    “妈妈没有时间,”门,只剩下一条缝和妈妈的眼睛,“你们找可蒂去解决问题!”

    “可蒂会把它打死,妈妈,上次她就打死了一只在花园田———”

    “妈妈拜托嘛,去救它嘛!”安安说。

    “Bitte bitte……”弗瑞弟说。

    “Bitte bitte……”小白菜说。

    “去救它嘛、…”飞飞说。

    妈妈长长叹了口气,把门打开。孩子们发出欢呼,争先恐后地冲向前去带路。

    垃圾桶,其实是个专用来化解有机垃圾的大塑胶桶,里头装的是剩菜残饭和剪下来的树枝草叶。桶底圈上有个小洞,大概能塞进两个大拇指的深浅。一小截肉体在那儿抽动。

    妈妈蹲下来,围绕着她的孩子在身后又害怕、又兴奋,屏住呼吸,睁大眼睛。这一小团灰糊糊的、软趴趴的东西,一时还看不出是一只老鼠的哪一部分。头在哪里?脚在哪里?究竟从哪里开始?

    妈妈这个女人,不怕任何有骨骼的东西:蜘蛛、蜂螂、老鼠、任何种类和长相的虫……她从不尖叫也不晕倒。唯一让她全身发软的,是那没有骨头的爬虫类:蛇。见到蛇的画片,她就蒙起自己的眼睛,说她要昏倒了。见到真正蠕动的蛇,她就会发出恐怖的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现在,她冷静地研究眼前这团东西。她小心地用树枝把洞旁的腐叶挑开,发现小老鼠的头深深插进洞里,埋进了半个身体,卡得很紧。剩下的一截,也就是后腿和细长如鞋带的尾巴,在空中胡乱地挣扎。但老鼠完全昏了头,死命往前蹭蹬,越用力当然就越往死洞里塞进去。

    孩子们悄声讨论:它会不会死?它怎么进去的?它是宝宝老鼠吗?它好软哦……

    它实在很软,软得让妈妈觉得头皮发麻。她先用两根树枝想用筷子夹红烧肉的方法将老鼠活生生夹出来,老鼠卡得太紧,夹不出来。再用点力,势必要流血。难道,难道,得用手指把它给拖出来吗?呃——够恶心的,那是团毛茸茸、软绵绵、抽搐着的半截老鼠肉……怎么办呢?

    老鼠踢着空气,时不时停止了踢动,显然力气不足了。

    妈妈以两只手指掐住那鞋带似的尾巴末端,试试看能不能把那家伙拖出来。尾巴和她手指接触的刹那,她挡不住那股恶心的麻感“哇”一声尖叫起来,吓得四个小朋友往后翻倒,小白菜大哭出声。

    拉尾巴,或是拉脚——呢,那脚上有细细的指爪——结果一定是尾巴、脚断了,身体还夹在里面。

    妈妈安抚好小白菜,下定了决心。

    安安奉命取了张报纸来。妈妈撕下一片,包住老鼠身体,咬着下唇,忍住心里翻腾上来一阵一阵麻麻的恶心,她用手指握紧了老鼠的身体——一、二、三、拔——孩子们惊叫出声,往后奔逃,妈妈骇然跳起,老鼠从妈妈手中窜走,所有的动作在闪电的一刻发生……

    孩子们定下神来,追到篱笆边,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在哪里在哪里?你看你看它的眼睛好圆好黑……

    妈妈站在垃圾桶边,手里还拎着皱皱的报纸;她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盛夏,整个北京城响着蝉鸣。穿短裤球鞋的妈妈骑着自行车穿梭大街小巷,到市场买菜、听北京人卷着舌头说话、和小贩吵架,看起来她在做这个那个事情,其实她心里的耳朵一直专注地做一件事:听蝉鸣。那样骄纵聒噪的蝉鸣,整个城像个上了发条的闹钟,响了就停不住。仅只为了这放肆的蝉鸣,妈妈就可以喜欢这个城市。

    妈妈一个人逛市场。买了个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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