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中国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之一。远宜,你也准备准备吧。今天已经讨论到迁都的事情了,是昆明还是重庆,还没定下来。唉,让人心寒呀!”
远宜问:“南京有长江之险,难道也守不住?”
长鹤原样没动:“日本人会从上海打过来。唉!这时候他该想起那些海岸炮来了。”长鹤自嘲地笑着,“得时,得势,堂堂的少将,仅是个摆设。远宜,你嫁了个行尸走肉呀!”
远宜伏在他的胸前:“别这样想。北平的事情可能会有转机。我陪你喝点酒吧。”
长鹤好像没有一点力气,他看着天棚:“保不了国,就保家吧。你明天打电报给六哥,就说西南可以安家。”
远宜说:“我想去一趟。”
长鹤猛地坐正了,拉住她的手:“远宜,要不是为了你和光复,我今天就跳起来了。咱们已经有了一次沦陷的经历,别再冒险了。六哥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办。我求你不要去,我实在受不了了!”说着把远宜抱过来,嘤嘤地哭起来。
下午,开埠染厂周涛飞办公室,他和丁文东二人站着说话。
涛飞说:“你去花旗银行,汇丰也行,把刚卖的这些钱也都买黄金。从今天开始,给工人发双薪,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干,把仓库里最后的那三百件布全印出来卖了。街上正在抢购,各染厂都缺布,如果有要坯布的,也卖。然后,你带着金票去济南,我等着和德国人办交接,随后去找你。合同已经草签了,德国人还要请示国内总部最后定夺,只要一回电报,立刻就能交接。一旦交接完毕,我带着剩下的钱,立刻去济南。”
文东说:“这些事情都没问题,只是我觉得咱这厂卖的价钱太低,便宜了德国人。”
涛飞说:“这十几天来,六哥一天一遍电报来电催我,让我直接把工厂扔了。德国人虽然给的价钱低,但也比扔了强。德国人就是趁着咱这国难,所以来发咱的财。文东,随着张自忠和日本人的交涉,战事好像有了些转机,可能日本人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进来。金价也开始落了。你快去吧,别不知道哪里再响一炮,哪怕就是不小心走了火儿,金价还得上去。虽然咱的钱大部分换成了美金,但什么也不如黄金。你把所有的钱全买成金子。就这么定了!拿着金票比什么都踏实。”
早上,寿亭在办公室里急得直转,来回乱走。
家驹进来了:“六哥,咱厂里的布全卖完了。我又给涛飞发了一封电报。”
寿亭站住:“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工厂?都什么时候了!家驹,我得去天津把他俩抓来!这样不行。一会儿打,一会儿停,我都快疯了!”
家驹扶着寿亭坐下:“六哥,你不能走。你一走,我们这些人全没了主心骨。还是我去。”
寿亭把眼一瞪:“什么?他俩不来,你再往里陷。不行,你去了弄不回他俩来。这两个守财奴,日本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还管他娘的什么染厂呀!”
家驹安慰他:“六哥,从卢沟桥开了火,到这也有十几天了,日本人虽说还闹腾,好像轻了点,兴许一时半会儿的没事吧!”
寿亭说:“有事怎么办?这些年,开埠染厂的布全去了东北,尽管咱一会儿换一个牌子,一会儿换一个牌子,那些日本特务能不知道是开埠在给他捣乱?日本人最恨的就是开埠染厂。日本人在东北实行什么统一价格,可让开埠弄得,沈阳以西的布就是便宜三分钱。日本人一旦占了天津,能不去找周涛飞?还有那个丁文东,娶了日本老婆,可他比谁都恨日本人。这两个人凑到一块,见了日本人能有个笑脸?要是国民政府向天津增兵派将,咱心里还踏实点,可你听听那戏盒子里,都是放了些什么屁!什么要求国际社会调停,可气死我了!家驹,从今天开始,停止念报纸。不听,我这气还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