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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27 阿拓

    值得一提的是,拓妈洗碗的时候,洗手台的日光灯突然咻咻咻闪了起来,拓妈唤拓爸去修理,我直觉冲口而出:“啊,一定是阿拓在。他大概很不满我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吧。”

    后还我去洗手间小解时,也忍不住抓着鸟,对着空气说:“阿拓,如果你在的话,再让灯闪个两下吧,让我知道刚刚不是意外。不过别闪太多下,我胆子小。”结果连闪都没闪,想来我真的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七点四十八分,大爱台的编剧人马开到,气氛不错。

    制作人,助理,三个编剧,两台笔记型电脑,一台录音机,一份过于冗长的拍片说明,一堆笑声。

    我开始将我所认识的阿拓的某些角度提供出来。阿拓的朋友或许都会担心,阿拓的模样会被戏剧过度渲染或神化,变成不伦不类的尴尬。其实会不会有这样怪怪的戏剧效果,一方面是在提供故事的人如何敲打阿拓的姿态,另一方面则是剧组在接收这些资讯、反刍后决定呈现的面向,演员诠释的能力则是其三。

    提供很人性的阿拓,在热心两字前加上“过度”两字的阿拓,是我所认识的角度,将这部份提供出来后,我就大功告成满足。拓爸则提供了一直出状况嚷着爸不可理喻的阿拓,拓妈则提供了会偷钱又会忏悔的阿拓,都很真实,人性得可爱。剧组要怎么萃取出关于阿拓家庭的慈悲,我想给予完全的尊重是理所当然。

    说到人性,真的就是一份幽默。幽默的人懂得欣赏别人释放人性的时刻。

    例如拓妈煮了看起来超级好吃的牛肉,问我怎么不吃,我说没办法,为了生病的妈妈发愿这辈子不吃牛肉了。然后我说起我老是在回忆最后一次吃牛肉是什么时候,吃了什么牛肉。结果答案是清大夜市里的沙茶牛肉炒饭。真糟糕。

    “早知道,就应该去王品大吃一顿再发愿。”我苦笑。

    拓妈也有这样一份不加掩饰的人性。

    剧组的访谈中,不知怎地拓爸提到了夫妻俩在医院外的草坪上,谈论阿拓的病况。

    拓爸说算命的先生至今尚无法算出阿拓会遭遇什么大劫,所以应该没事。拓妈则说如果这次捱过,一定要摆上好几桌请客。

    “咦?那个时候你不是还说以后都要吃素?”拓爸。

    “吃素?有吗?”拓妈疑惑。

    “有啦,你有说啦。”拓爸。

    “算了,反正又没有活过来。”拓妈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

    就是这样。

    不只如此,其实在访谈过程中,除了拓妈偶而的掩面哭泣,拓妈一直在乱讲阿拓的糗事,真的有练过。

    而拓爸除了一直强调阿拓老是出状况,流露出这孩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遗憾,却还藉着机械式的、用卫生纸不断抹拭桌面的动作,去平衡他心中的某种……我称之为“如果这孩子活过来了,我肯定不再要求他记帐、痛扁他的力道也轻点吧”的严父心酸。

    访谈过程中,我也提到一直以来我竭力压抑住的焦虑。即是等一个人咖啡毕竟是实体书,在阿拓发生意外后,这个故事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刷过来刷过去,目前位列我出版品中最畅销的头衔,还强暴了博客来排行榜第三名N天。

    我一直很矛盾。镶嵌着阿拓的实体书畅销,阿拓那家伙肯定很高兴,但毕竟除了阿拓的家人外,没有人可以代替生了翅膀的他发言,任何这样的声称都可能被冠以很难听的想像……搭话题顺风车,炒作悲剧,廉价的集体悲伤等等。

    我在意吗?一点也不。我是个很臭屁的人,既柔软又刚强,许多乱七八糟的批评对我来说都可以是不痛不痒。但我很在意阿拓家人对我,以及对这个以阿拓为主角的故事的看法。如果招致阿拓家人任何反弹,对我毋宁都是一记沉重的肝脏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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