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节
见了要笑话!你们要吵架,也要看情况。不然给人家说孙家爹才去世就闹翻天了。问问就行了。要吵要闹,富贵家奶奶还在的,过后你们再吵不迟。”
天主又提出:“烟酒是不能省的。但这火炮,一分钱的不要炸了。道士也不要请了!几百元钱,可用在供书上。”孙平刚说:“富贵,这还行?父母子女一场几十年,也就这一次,不能省。再穷也穷不到这地步。”天主说:“这是陋习,必须革掉。”孙平刚说:“不怕。落人笑话是不好的。别人现在看的是你爷爷是支书,你又在中央,还不知这丧礼怎么隆重。大家不同你的想法。当然你这想法有没有道理?有的!这些事都是活人做给活人看,前人做给后人看。再怎么看得破,还得做!”天主说:“外面的世界发展到了何等地步了!我为这寒心呀!一分钱不能花的。”但大家总不答应。孙平刚等也就去了。陈福英说:“你快去周家借点粮,去吴明彪家那里借上两千元。你爸爸可怜,去了谁借给他?”天主答应,冒雪去周家借了,周家答应。又来吴光兆家,借了钱。吴光兆说不消借,卖两棵树给他就行了。天主说可以,先借了二千元来,吴光兆又留天主吃了饭。天主刚回来,就听见屋内的吵架声了。他进来,田正芬正在哭。孙平刚在骂:“你嚎!嚎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谁叫你嚎的?”孙平会等在一旁流泪。天主说:“又吵什么!”孙平刚道:“富贵,你莫管。这是隔辈的事,只有你奶奶、你小娘才弄得清楚。连你爸爸和我还蒙在鼓里呢!”郑志强见孙平刚咄咄逼人,只好说:“多的也没拿什么,只是我们来借了两口大铁锅,借了两个盆子去。我们马上就拿来还了。”孙平刚说:“你向谁借的?你去看我屋里有锅、有盆没有?我没锅不来借,你有锅的还来‘借’,而且一‘借’就是两口。好!众人看看,你郑家也看看,我爹我妈被借了还有一锅一盆没有?只有你郑家才兴得出这种礼性:把锅、盆借到我爹、我妈一口锅一个盆不剩的地步!”天主各处看看,屋里确实是空荡荡的,知郑志强、孙平会的确不像样子,也就不管,出来了。
陈福英回来,问借的情况。天主说了。天主问:“三爸那样闹。怕是你们支使的吧?”陈福英说:“哪个耐烦支使!你想想:我们是一点道理不懂的?单为照顾你的面子,再吵再闹我们还得压下去。但你看像不像话!不但锅、盆背光,钱粮全无。你也多年就知道你爷爷十几年前就把这会要的香蜡纸烛备好了!现在还有一炷香、一根蜡没有?”天主道:“连这些都弄去了?”陈福英说:“不弄去还在这里吵什么!你奶奶腊月十七还忙到郑家沟去,说你爷爷好不起来了,这下她也要跟我们、跟你三爸家过了,才叫郑志强来把最后一个盆背去,把碗背十几个去!一个盆十几个碗,值几个钱!但是戳眼睛,盆稀奇点都还好说,是个烂木盆!你爷爷昨天要死了!昨晚断气了!你小娘、你小姑爹有条人影在这里没有?不吵一番,谁心里得平?难道我们还敢劝你三爸一气不吭?我和你爸爸不吭声就行了。再者不是你三爸自己心慌,他有那么傻?轻易就支使动了!前头才几年?我们搬家去了,你三爸还跟你爷爷来围攻你爸爸,那时怎么支使他?”
天晚了,粮食去周家称了来。孙平文、吴明剑两个社长当支客师。帮忙的都被二人分派了,推磨的、挑水的、煮饭的、做菜的、接客的,全遇上孙平玉家两口子,说:“我们是看在你家两口子面上,才帮的。如说孙平刚、孙平元,我们有事时他们在哪里?我们到这时也就敲边鼓了。”孙平刚听了,惭愧万分。晚上来找孙平玉,说:“大哥,收到的礼,就各人情分上送来的,归各家算了。平时我很少人情来往,送的也不多。礼多是你们送出去,人家来还的。还有很多是看富贵如今在红中,来捧凑的,这要归在这里。”孙平玉正满肚子是来自各方的气,没好气地说:“你尝到了吧?论爹、孙平元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