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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从他故乡来的磕头人
好,太阳晒得人心暖!唉,人生到此,夫复何求啊~~

    旁边一个藏族男孩也靠在墙根晒太阳。我每次来这里,都看到他在大昭寺前磕头。磕累了就坐在墙根下休息一会,然后继续无休止地磕头。夜晚就把磕长头的垫子拼起来,裹个毡子蜷缩在大昭寺的墙角落里。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身材瘦削,戴着一顶卡其色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单眼皮,细长细长的眼睛。脸颊上高原红很重,还有几粒晒伤斑。薄薄的嘴唇总是紧紧抿着,给人感觉沉默坚毅。有几次夜里我睡在墙根下,看到他还在磕头,对着大昭寺前那扇永远也不开启的小门,一次一次地匍匐下去,那样的身影,让人觉得心里孤独极了。我们经常打照面,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话,是认识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汉语,就用拉萨话和他打招呼:“gong ka bu sa”他回头看了看我,用带浓重口音的汉语说:“你也好。”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一个年长的和尚在跟磕头的人闲聊,不再理我。

    过了一会,我又好奇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和尚吗?”

    他回头,笑了笑,摇头说:“我叫仁增,现在还不是和尚。”说完,又不说话了。

    “那你什么时候做和尚呢?”我继续追问

    “我也不晓得,回去的时候可能要当和尚。”他老实地回答。

    交谈断断续续,问一句,就回答一句。我不说话,他就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别处。

    “故乡在哪里啊?”我问:“是磕长头来的吗?”

    “故乡,是阿坝州的红原”他轻轻地说:“磕长头来的。”

    我心中一动,那一刻,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紧张,轻声问:“红原县什么地方?”

    “查尔玛”

    “啊,仁增,你也是从查尔玛来的?你认识单真次仁吗?”我爬起来,拿出手机,给他看存着的照片:“喏,就是这个人。”

    他仔细看了看,点头,有点惊喜,说:“认识,他是我们家乡的人啊。”复又奇怪地问我:“你怎么认识,你们是朋友吗?”

    我几乎不相信有这么巧,看着他,问:“你真的认识他吗?”他说:“真真地认识,一个乡上的嘛,他歌唱地特别好,在乡上唱歌是第一名。”

    我激动的点头,语无伦次:“是的是的,他唱歌很好听。我听过他唱歌,很喜欢。路上经过红原的时候我们认识。我们在草原骑马,他唱歌给我听。我录下来了。一直听,一直听,走到了拉萨。你听~~”我打开手机里录的歌给他听,他接过去,一边听,一边小声地跟着哼唱。唱完,把手机还我。好长时间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大昭寺前的人群,神情落寞。

    再次听单真次仁的歌,那人仿佛穿越万里长路而来。隔着万水千山,这段情好不辛苦!

    默默地望着仁增,他,是从单真次仁的故乡来的人啊……和他,在一个地方生活着的人。那么亲切,仿佛是我在异乡路上遇见的故乡人。

    很想和人说起他,那个在草原上给我唱《仓央嘉措情歌》的藏人。草原上的河流和黄昏的红原县城,摩托车狂飙在草原上的风声,和他说过的话,在风里转瞬不见。那首歌唱,转山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雨水中伏在摩托车上悲伤的身影……一幕一幕闪回,不知从何说起。

    遇见,决然离开,却一路反复听着他的歌。伴我走过这漫漫川藏线。

    此刻,在大昭寺的艳阳下,看着从他故乡来的磕头人,我如此思念他,不,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思念,也许,我是喜欢被喜欢着的感觉。让人感到温暖,和存在。

    我的人生在这一路逐渐散漫如烟云,此刻想起也曾被人欢喜爱恋的情感,不禁思之要落泪。

    “我出来已经两年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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