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quot;

    quot;胡说！瞒我。你们都是坏种！quot;

    quot;天不打吃饭人，你今天怎么尽闹脾气，连吃饭时候也是打鸡骂狗的。他们小孩子们知道什么。quot;四太太忽而说。

    quot;什么？quot;四铭正想发话，但一回头，看见她陷下的两颊已经鼓起，而且很变了颜色，三角形的眼里也发着可怕的光，便赶紧改口说，quot;我也没有闹什么脾气，我不过教学程应该懂事些。quot;

    quot;他那里懂得你心里的事呢。quot;她可是更气忿了。quot;他如果能懂事，早就点了灯笼火把，寻了那孝女来了。好在你已经给她买好了一块肥皂在这里，只要再去买一块……quot;

    quot;胡说！那话是那光棍说的。quot;

    quot;不见得。只要再去买一块，给她咯支咯支的遍身洗一洗，供起来，天下也就太平了。quot;

    quot;什么话？那有什么相干？我因为记起了你没有肥皂……quot;

    quot;怎么不相干？你是特诚买给孝女的，你咯支咯支的去洗去。我不配，我不要，我也不要沾孝女的光。quot;

    quot;这真是什么话？你们女人……quot;四铭支吾着，脸上也像学程练了八卦拳之后似的流出油汗来，但大约大半也因为吃了太热的饭。

    quot;我们女人怎么样？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好得多。你们男人不是骂十八九岁的女学生，就是称赞十八九岁的女讨饭：都不是什么好心思。咯支咯支，简直是不要脸！quot;

    quot;我不是已经说过了？那是一个光棍……quot;

    quot;四翁！quot;外面的暗中忽然起了极响的叫喊。

    quot;道翁么？我就来！quot;四铭知道那是高声有名的何道统，便遇赦似的，也高兴的大声说。quot;学程，你快点灯照何老伯到书房去！quot;

    学程点了烛，引着道统走进西边的厢房里，后面还跟着卜薇园。

    quot;失迎失迎，对不起。quot;四铭还嚼着饭，出来拱一拱手，说。quot;就在舍间用便饭，何如？……quot;

    quot;已经偏过了。quot;薇园迎上去，也拱一拱手，说。quot;我们连夜赶来，就为了那移风文社的第十八届征文题目，明天不是逢七么？quot;

    quot;哦！今天十六？quot;四铭恍然的说。

    quot;你看，多么胡涂！quot;道统大嚷道。

    quot;那么，就得连夜送到报馆去，要他明天一准登出来。quot;

    quot;文题我已经拟下了。你看怎样，用得用不得？quot;道统说着，就从手巾包里挖出一张纸条来交给他。

    四铭踱到烛台面前，展开纸条，一字一字的读下去：

    quot;恭拟全国人民合词吁请贵大总统特颁明令专重圣经崇祀孟母〔7〕以挽颓风而存国粹文quot;。——好极好极。可是字数太多了罢？quot;

    quot;不要紧的！quot;道统大声说。quot;我算过了，还无须乎多加广告费。但是诗题呢？quot;

    quot;诗题么？quot;四铭忽而恭敬之状可掬了。quot;我倒有一个在这里：孝女行。那是实事，应该表彰表彰她。我今天在大街上……quot;

    quot;哦哦，那不行。quot;薇园连忙摇手，打断他的话。quot;那是我也看见的。她大概是外路人，我不懂她的话，她也不懂我的话，不知道她究竟是那里人。大家倒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