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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感旧录(选录)
安息在那里,那地方至今还好好的存在,便是我的力气总算不是白花了,这是我所觉得深可庆幸的事情。

    (中略)

    十四、钱玄同钱玄同的事情,真是说来话长,我不晓得如何写法。关于他,有一篇纪念文,原名《最后的十七日》,乃是讲他的末后的这几天的,似乎不够全面,要想增补呢,又觉得未免太罗苏了,那么怎么办才好呢?刚好在二月十九日的《人民日报》上看到晦庵的一篇《书话》,题曰《取缔新思想》,引用玄同的话,觉得很有意思,便决定来先作一回的“文抄公”,随后再来自己献丑吧。原文云:

    《新社会》于一九二0年五月被禁,在这之前,大约一九一九年八月,《每周评论》已经遭受查封的命运,一共出了三十七期。当时问题与主义的论争正在展开,胡适的“四论”就发表在最后一期上,刊物被禁以后,论争不得不宣告结束,大钊同志便没有继“再论”而写出他的“五论”来。一九二二年冬,北洋政府的国务会议,进一步通过取缔新思想案,决定以《新青年》和《每周评论》成员作为他们将要迫害的对象。消息流传以后,胡适曾经竭力表白自己的温和,提倡什么好人政府,但还是被王怀庆辈指为过激派,主张捉将官里去,吓得他只好以检查糖尿病为名,销声匿迹的躲了起来。正当这个时候,议员受贿的案件被揭发了,不久又发生国会违宪一案,闹得全国哗然,内阁一再更易,取缔新思想的决议,便暂时搁起。到了一九二四年,旧事重提,六月十六日的《晨报副刊》第一三八号上,杂感栏里发表三条《零碎事情》,第一条便反映了“文字之狱的黑影”:

    天风堂集与一目斋文钞忽于昌英之妐之日被□(日文),

    这一句话是我从一个朋友给另一个朋友的信中偷看来的,话虽

    然简单,却包含了四个谜语。《每周评论》及努力上有一位作者别

    署天风,又有一位别署只眼,这两部书大概是他们作的吧。□□

    □(日文)也许是禁止,我这从两部的性质上推去,大概是不错的。但

    什么是“昌英之妐之日”呢?我连忙看康熙字典看妐是什么字。

    啊,有了!字典“妐”字条下明明注着,集韵,诸容切,音钟,

    夫之兄也。中国似有一位昌英女士,其夫曰端六先生,端六之兄

    不是端五么?如果我这个谜没有猜错,那么谜底必为《胡适文存》

    与《独秀文存》忽于端午日被禁止了。但我还没有听见此项消息。

    可恨我这句话是偷看来的,不然我可以向那位收信或发信的朋

    友问一问,如果他们还在北京。”

    这条杂感署名“夏”,夏就是钱玄同的本名,谜语其实就是玄同自己的创造。当时北洋军阀禁止《独秀文存》、《胡适文存》、《爱美的戏剧》、《爱的成年》、《自己的园地》等书,玄同为了揭发事实,故意转弯抹角,掉弄笔头,以引起社会的注意。胡适便据此四面活动,多方写信。北洋政府一面否认有禁书的事情,说检阅的书已经发还,一面却查禁如故。到了六月二十三日,《晨报副刊》第一四三号又登出一封给夏和胡适的通信,署名也是“夏”。

    夏先生和胡适先生:

    “关于天风堂集与一目斋文钞被禁止的事件,本月十一日下午五时,我在成均遇见英白先生,他的话和胡适先生一样。但是昨天我到旧书摊上去问,据说还是不让卖,几十部书还在那边呢。许是取不回来了吧。

    “夏曰,(这个夏便是夏先生所说的写信的那个朋友。夏先生和夏字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可是和夏字曾经发生过关系的,所以略仿小写万字的注解的笔法,加这几句注。)十三,六,二十。”

    “所谓‘略仿小写万字的注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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