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北方人,我还是想回哈尔滨。生活在上海人之间,我常常会感到孤独。”
她沉吟片刻,说:“我能理解你。那么今后不管你分配到哪里,再来上海,我都欢迎你到我家里来。”
这话当时使我很受感动。
她又说:“你是一个好青年。你可别以为你替《百合花》说了些辩护之词,我才夸奖你啊!我是凭直感。你长的像上海人,性格却太是北方人的性格了。我喜欢北方人的性格。”
今年五月,我在上海为《上海文学》改稿,抽时间去茹志鹃老师家中看望她时,她向安忆的父亲介绍我,第一句话仍是:“晓声是个好青年……”
她说这话从来是很认真的。
也许她无法知道,这句话对我是多么重要。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青年,但认为自己还不坏。从复旦到北影,至今已经八年,在名利场上,在影视圈中,没有沾染什么很可恶的坏毛病,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实在是因为经常情不自禁地想到:假如我变成了某一类人,茹志鹃老师将会如何看待我?假如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将有何面目再见茹志鹃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