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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干部的儿子,也一定是侄子女婿之类。”老编辑揶揄道:“你的美差来了啊。”

    我答:“看看再说吧。”

    这个剧本是根据北影已故著名编剧海默同志的遗作《战马》改编的。

    看过后,竟没看出什么“匠心”之处。凝思良久,又去资料室翻出原作细读。读罢,大不以为然了。海默同志的原作,写的是新疆剿匪时期,一名解放军排长的战马,在战斗中牺牲,战马是骑兵的“第二战友”,思念之情深切。后来在战斗中击毙一匪首,获得一匹与自己的“战友”一模一样的雪白马,遂结“生死之交”,屡立战功。小说原作,确不失为一篇较好的作品。

    我一向以为,从小说到电影,所谓改编应是“再创作”,要重新体现改编者自己的艺术处理和艺术构思。“再创作”意味着艺术性的“再升华”,思想性的“再开掘”,情节细节方面的“再组合”。不见这些,那改编便是平庸的改编,当一名编剧也就太省事了。而且一篇短篇小说改编为电影,该补充多少改编者自己的生活和艺术方面的积累,是不言自明的。

    基于这种艺术观点,我认为那剧本的改编是平庸的,这就与那些负责人的意见大相径庭了。

    我又了解到,海默同志生前曾亲自改编过自己这篇小说,北影还曾打印,“文革”中“一扫而光”了。

    我便感到左右为难起来,不知该怎样写“书面意见”,索性拿着它找主任当面说。

    主任又问:“改编的如何?”

    我说:“将小说‘断行’,不等于就算改编。”主任明白了我的意思,沉吟起来。

    我又说:“题材也有些陈旧。刚刚粉碎‘四人帮’,人民希望看到正面或侧面反映‘十年动乱’的电影。再者,便拍,也应拍海默同志自己改编的剧本,亦算对我厂著名编剧的一种追忆和纪念。”

    看得出,主任也颇感为难,默默吸了一会烟,终于说:“这样吧,再给副主任看看。刊物即将恢复,修改后发一下,也算了结了此事。”

    副主任,一位德高望重,很有艺术判断水平的老同志,看后对我说:“即使发表,也需让作者再认真修改几遍。”

    我就打电话与作者联系,约他到厂里来听取我和副主任的意见。

    他嫌路远,希望到他家谈。

    我想到副主任家离他家较近,为了老头少走许多路,应诺了。那时我们的副主任正在家中休病假。

    从北影厂到火车站,路是够远的。倒了三次车到了火车站,还要倒一次车,下了车还要走十分钟。那一带我到北京后没去过,街道不熟,约定的时间又早——八点半。六点半便离厂,吃不上早饭,北京站附近买了一个面包,边走边吃。

    到了作者家中,我理所当然要请副主任先谈意见。

    老头看得很认真,用铅笔在稿纸格边做了许多记号,写了不少句“评语”,一边翻阅,一边谈。

    老头谈一条,作者“解释”一条。或曰:“这里你没看明白。”或曰:“这里不能照你的建议改。”或曰:“我自己认为这里改的很好。”

    我便有些看不下眼去,打断他说:“我们尊重改编者本人的艺术见地,我们的意见也仅供你参考,要求你修改一稿不算过分。你修改后再寄我们看吧!”说罢起身,也不告辞,便往外走。

    副主任也只好跟我走掉。

    走到街上,副主任批评我:“干嘛那么没耐心呢?”我说:“他干嘛那么不虚心呢?”

    副主任说:“他认为自己非一般作者可比嘛,这一点你还没看出来?”

    我说:“看出来了,因此我这一般编辑不愿给他这非一般作者当责编,另请高明罢!”

    副主任笑道:“我们研究后,还非你当这责编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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