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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了。

    我明白某种感情一旦作用于我的心灵,我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了。

    “你怎么不说话?……”那低低的,柔婉的声音又问。“你在哪儿?”我用颤抖的语调反问。

    “在校门口。”

    “我去接你!”我一放下电话,就飞快地朝校门口跑去。跑到校门口,并未发现她。

    我旋转着身子寻找她。

    “往哪儿看?”她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笑吟吟地望着我。

    她穿一件白色短袖衫,一条浅咖啡色裙子,显得那么清秀淡雅。她心情分明很好,脸上神彩照人。难怪我看见了她,也未敢上前认她。

    我笑了。

    她说:“我父亲病了,我陪父亲回上海来看病。”我关心地问:“病得重吗?”

    她说:“是大学里过去的一些老教授们想念他了,找借口把他接回来的。”

    我说:“我见过你父亲了。”

    她奇怪地眨着眼睛问:“在哪儿?”

    我说:“在火车站,你们父女离开上海那一天。”“你到底去火车站了?”她收敛了笑容。

    我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露面?”

    “怕你不高兴见到我。”

    “你……”她注视着我,摇摇头,“真傻啊!”人有注意我们。我说:“走吧,到我们宿舍去坐一会儿。”我带着她来到宿舍,将她介绍给小莫。

    小莫打量了她一番,对我说:“是像橄榄。”

    沃克将我对他说过的话告诉了小莫,小莫就常拿那句话开我的玩笑。

    小莫借故走出。我们面对面坐在桌子两旁。

    她问:“你的同学为什么说我像橄榄?”

    我脸红了,说:“是么?我没听见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去,说:“知道你快离校了,来看看你。”

    我说:“我分到北京了。”

    她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复低下头去,又沉默起来。

    我说:“我本是可以留校的。”

    她渐渐抬起头,问:“你不愿留校?”

    我说:“谈不上愿意或不愿意。北京上海对我反正都一样。因为我将来总归是要回到哈尔滨去的。我有一个身体很不好的老母亲,有一个患精神病的哥哥,家庭需要我。”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再次低下头去。

    她的双手像幼儿园里等待阿姨给剪指甲的小女孩那么规规矩矩地平放在桌上。而她低着的头却扭向一旁。似乎永不会再抬起,永不会再看我一眼。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双手。

    她没有抽回她的手,有半分钟的时间,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她坐在那里仿佛是一个石头人。她的双手在颤抖。

    也许是我的双手在颤抖。

    忽然她将她的脸贴在我的手背上。

    我说:“我爱你!”

    她说;“不……”

    我不禁放开了她的双手,走到窗前去,背对她站着。她问:“你生气了?……”声音低低的。

    我转过身,盯着她的脸说:“那么请原谅。”

    她说:“我有老父,你有老母。我有侍奉我父亲的义务。你有孝子之心。我们虽然是在马路上偶然相识的,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我爱你’这句话的人。今后南北相离,何必钟情呢?这是缘份,你我命定如此。”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她低下了头去,沉默着。

    我也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来说:“我该走了。”朝我凄然一笑。

    见我还怔着,不说话,她转身向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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