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梯
哈拉威人,竟然站着两个西班牙交通警察。
我这一吓,赶紧又挤出来,逃到老远再去看校长的明星照片。
从玻璃镜框的反光里,我看见其中一个警察向我快步走过来。
我很镇静,动也不动,专心数校长衬衫上的扣子。这个警察先生,站在我身边把我看了又看,终于开口了。他说:“小姐,我好像认识你啊!”
我只好回过身来,对他说:“真对不起,我实在不认识你。”他说:“我听见你说要报名学车,奇怪啊!我不止一次看见你在镇上开了车各处在跑,你难道还没有执照吗?”我一看情况对我很不利,马上改口用英文对他说:“真抱歉,我不会西班牙文,你说什么?”
他听我不说他的话,傻住了。
“执照!执照!”他用西班牙文大叫。
“听不懂。”我很窘的对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个警察跑去叫来他的同事,指着我说:“我早上还亲眼看见她把车开到邮局门口去,就是她,错不了,她原来现在才来学车,你说我们怎么罚她?”
另外一个说:“她现在又不在车上,你早先怎么不捉她。”“我一天到晚看见她在开车,总以为她早有了执照,怎么会想到叫她停下来验一下。”
他们讲来讲去把我忘掉了,我赶快转身再挤进沙哈拉威人的布堆里去。
我很快的弄好了手续,缴了学费,通知小姐给我同时就弄参加考试的证件,我下下星期就去考。
弄清了这些事情,手里拿着学店给我的交通规则之类的几本书,很放心的出了大门。
我打开车门,上车,发动了车子,正要起步时,一看后望镜,那两个警察居然躲在墙角等着抓我。
我这又给一吓,连忙跳下车来,丢下了车就大步走开去。等荷西下班了,我才请他去救白马回来。
我学车的时间被安排在中午十二点半,汽车学校的设备就是在镇外荒僻的沙堆里修了几条硬路。
我的教练跟我,闷在小车子里,像白老鼠似的一个圈一个圈的打着转。
正午的沙漠,气温高到五十度以上,我的汗湿透了全身,流进了眼睛,沙子在脸上刮得像被人打耳光,上课才一刻钟,狂渴和酷热就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教练受不了热,也没问我,就把上衣脱下来打赤膊坐在我旁边。
学了三天车,我实在受不了那个疯热,请教练给我改时间,他说:“你他妈的还算运气好,另外一个太太排到夜间十一点上课,又冷又黑,什么也学不会。你他妈的还要改时间。”
说完这话,他将滚烫的车顶用力一打,车顶啪一下塌下去一块。
这个教练实在不是个坏人,但是要我以后的十五堂课,坐在活动大烤箱里,对着一个不穿上衣的人,我还是不喜欢,而且他开口就对我说三字经,我也不爱听。
我沉吟了一下,对他说:“您看这样好吗?我把你该上的钟点全给你签好字,我不学了,考试我自己负责。”他一听,正合心意,说:“好啊!我他妈的给你放假,我们就算了,考试再见面。”
临别他请我喝了一瓶冰汽水算庆祝学车结束。
荷西听见我白送学费给老师,又不肯再去了,气得很,逼了我去上夜课,他说去上交通规则课,我们的学费很贵,要去念回本钱来。
我去上了第一次的夜课。
隔壁沙哈拉威人的班,可真是怪现象,大家书声朗朗,背诵交通规则,一条又一条,如醉如痴,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认真的沙哈拉威人。
我们这西班牙文班,小猫三只四只,学生多得是,上课是不来听的。
我的老师是一个很有文化气息的瘦高小胡子中年人,他也不说三字经,文教练跟武教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