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为谁升起
。吃一碗面,好好的安心大睡一天。
既然欠的是生命线,既然左手腕上那缝了十几针的疤已经结好,那么在生日的前一日将欠过的还给这个单位;因为再生的人,不再是行尸走肉。第二日,去员林,悄悄的一个人去过吧!
员林,清晨还有演讲,不能睡,是乡亲,应该的。然后,青年会和生命线安排了一切。
你要讲什么题目?长途电话里问着。
要讲什么题目?讲那些原上一枯一荣的草,讲那野火也烧不尽的一枝又一枝小草,讲那没有人注意却蔓向天涯的生命,讲草上的露水和朝阳。
就讲它,讲它,讲它,讲那一枝枝看上去没有花朵的青草吧!
火车里,每一张脸,都有它隐藏的故事,这群一如我一般普通的人,是不是也有隐藏的悲喜?是不是一生里,曾经也有过几次,在深夜里有过活不下去的念头?
当然,表面上,那看不出来,他们没有什么表情,他们甚而专心的在吃一个并不十分可口的便当。这,使我更爱他们。
下火车的时候,经过同车的人,眼光对上的,就笑一笑。他们常常有一点吃惊,不知道我是不是认错了人,不太敢也回报一个笑容。
站在月台上,向那对同坐的夫妇挥着手,看火车远去,然后拎起小猪,又拿披风将它盖盖好,大步往出口走去。收票口的那位先生,我又向他笑,对他说:“谢谢!”
花开一季,草存一世,自从做了一枝草之后,好似心里非常宁静,总是忍不住向一切微笑和道谢。
“你的妈妈在电话里说,你整天还没有吃一口东西,来,还有一小时,我们带你去吃饭。”
果然,妈妈讲了长途电话,猜得不会错。
接我的青年会和生命线,给我饭吃。
“很忙?”雅惠问我。我点点头:“你们不是更忙,服务人群。”“大家都在做,我们也尽一份心力。”高信义大夫说。
我们,这两个字我真爱。我们里面,是没有疆域的人类和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我们这里面,也有一个小小的人,顶着我尘世的名字。这个,不太愿意,却是事实。“还有十分钟。”雅惠说,她是青年会的人。
“只要五分钟换衣服,来得及。”
侧门跑进礼堂,小猪里的东西拔出来,全是棉布的,不会太绉,快速的换上衣服,深呼吸一口,向司仪的同工笑着点一下头,好了,可以开始了。
你要将真诚和慈爱挂在颈项上,刻在心版上,就能够得到智慧。
箴言第四章的句子,我刻了,刻在心上很多年,越刻越深,那拿不去、刮不掉的刻痕,是今日不再打生命线那支电话的人。
既然躲不掉这个担在身上的角色,那么只有微笑着大步走出去,不能再在这一刻还有挣扎。走出去,给自己看;站在聚光灯下的一枝小草,也有它的一滴露水。告诉曾经痛哭长夜的自己;站出来的,不是一个被忧伤压倒的灵魂。
讲演的舞台,是光芒四射的,那里没有深渊,那里没有接不上的线,那里没有呼救的呐喊。在这样的地方,黑暗退去,正如海潮的来,也必然的走,再也没有了长夜。
没有了雨季,没有了长夜,也没有了我,没有了你,没有了他。我的名字,什么时候已经叫我们?
我们,是火车上那群人;我们,是会场的全体,我们,是全中国、全地球、全宇宙的生命。
“你要送我什么东西?”那时,已经讲完了。
我蹲在讲台边,第一排的那个女孩,一拐一拐的向我走来,她的左手弯着,不能动,右手伸向我,递上来一个小皮套子。
“一颗印章。”她笑着说。
“刻什么字?”我喊过去,双手伸向她。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