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无畏的王朔
当然,金庸并非是不可批的,一旦文章发表,它就失去了其私有化身份,成为公共性资源,具有了公共性的认知价值,清理谬误,留下真知也就是批评家们责无旁贷的责任,因此任何人的文章都是可批的。我也已经对他和他的作品做过了批评,发表了,同时收进自己的书里去了,这里就没必要把它们再说一次。
至于金庸小说里的“宣扬”暴力、滥杀无辜,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谁能将它们当真呢?
金庸本人也不是没有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告诫道:不必过于推崇武侠,武侠只是小说的一种;年轻人要严肃紧张,个人风格不能像里的主人公令狐冲,一味追求“潇洒”,因为学生将来要服务社会。“小学生看我的作品主要是看故事。但最好不要看。因为武侠小说是浪漫派的书,不真实。小孩子尤其不要看。韦小宝太坏了。” (《文学报》1999年12月。)
所以,金庸小说的阅读对象是有严格限制的,这个限制就是,你要有理智和心灵上的成熟,具备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特意将这一点拿出来说,是因为金庸的小说确能迷惑许多青少年,其时他们各方面都没有成型,悟性不到,认识偏颇,性情动摇不定,可以也经常把想象的世界当成了真实的人生,去反对秩序、反抗社会,有破坏而无建设。
我就遇到过一位高中女生,看过电视剧以后,对韦小宝崇拜不已,声称自己想嫁给这个“坏蛋”。
这是受者的问题——受者的不足不能成为作者的不足。
做文章的人考虑的只是作品本身,假定了读者像自己一样,也都是些正常的成年人。起码对于金庸来说是这样。
如果面面俱到,什么层次的阅读、观看对象都得考虑,那我们的作家,将写不出一个字!
因而,苛求一个干实际工作的人,可以;苛求一个作家,许多时候行不通。现实的实然,不可以推定做想象的当然、应然。
金庸的“不足”如此,王朔自己的许多小说何尝不是如此?
他的小说就“真”吗?“过脑子”吗?
在这方面,他比金庸差多了!
人家始终定位在娱乐上,王朔有时给知识分子骂急了,也会装正经,写一点不那么商业化的东西,意在说明,不是我王朔写不出,正经的我能写,就是不屑,就是想装坏,和你们知识分子捣蛋。
他允许自己胡来,对于金庸的远不是胡来的创作,却横挑鼻子竖挑眼,从一个嬉皮笑脸的“痞子”,呱嗒一声,将脸帘子落下,刹那间变作了正经,站到我们“知识分子”这边,俨然成了个最大的“知识分子”,担起批评别人、教化大众的责任了!
我不是说王朔不该批评,而是说你不搞批评则罢,搞批评就要定下标准,划个道儿出来,一视同仁,不要左手拿着打人的棍子,狠狠地给别人一个闷棍,右手伸出去微笑着和人家套近乎,让人觉得王朔“真诚”,王朔打了人,虽然没什么道理,但就是左手痒痒,别人得谅解,既不要计较,也不要还击,还要知道给一棍子心里头是疼你。不疼你,我平白无故为什么打你?痒痒了怎不打别人,单单只打你?
有了对于王朔的这些认识后,我另外得交代的就是,我所说的金庸、王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也是从成年人的欣赏角度说的,否则这个分判得就不太严格。
需要说的是:王朔的这些文章其“缺陷”、荒唐是极其明显的。既然这样,它们又为什么能够这样顺利地出来呢?难道我们的编辑、我们的出版社像王朔一样无知又无畏?出来以后它们还这样出人意外地畅销,这说明了什么?
进而,为什么我们这块土地上只热中于进行无根无据的“酷评”?为什么我们这个国家只流行一些名流们时髦的胡说?难道我们真已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