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是火首，谁敢当前

    我在一九六一年八月十八日考进台大历史研究所，苦于生计，由姚从吾、吴相湘两位老师之介，进了罗家伦、陶希圣主持的quot;中华民国开国五十年文献编纂委员会quot;，做临时雇员，每月一千元，帮忙找开国文献，但不撰写什么。罗家伦是五四风云人物，跟我长谈了一次，印象最深的是外传他quot;一身猪熊狗quot;，见之果然，长得真是又怪又丑，更糟的是他的声带，此公声带有异，发音沙沙作响，好像公火鸭似的，他大夸我的文章多s;人弃我取，我想请李敖到我这边来。quot;当有人转达这一好意后，我表示：quot;我已经后悔去陶希圣那边了，我再也不要跟他们有任何干系了。quot;虽然此事息于未萌，我也从不认识张其昀，也没见过此人，我倒觉得他不无知人之量。

    我进文献会时，已投稿《文星》；到文献会后，与文星关系愈来愈近；离文献会后，索性全部文星了。跟文星合作，首先改变了我的quot;经济结构quot;，当文星老板萧孟能把第一批写书稿赏一万元交到我手的时候，我真是开了洋荤－我有生以来，从来手中没有握过这么大的数目，当然我看过一万块钱是什么模样，但那是在银行，钱是别人的，这回可是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与文星合作，虽然最后成为quot;魔鬼终结者quot;，但不论自己怎么quot;声名狼藉quot;、怎么得、怎么失，在经济上，我却从此走向quot;有一点钱quot;的不归路，我终于逐渐摆脱了穷困的岁月，quot;一钱难倒英雄汉quot;的日子，对我终于远去。文星结束时，我有了一户三十二坪的公寓房子，这是我生命中的大事，－从二十六岁时还向朋友李士振借钱二百二十元付房租做房客，到三十岁时迁人自己价值十二万的quot;国泰信义公寓quot;做寓公，当然对我是大事。我心里至今感谢萧孟能，虽然这是我劳心劳力冒险犯难所应得，但有此机缘，不能不说和他有关。一一笑以蔽之：恩怨情仇何足数，能数的，起自一万元最具体了。

    这一quot;国泰信义公寓quot;，是囚楼公寓的顶楼，总价十二万，六万元付现进门，余六万元分期付款。我这户东面两户是文星资料室、西面一户由陆啸铡买到，四户相通，在起造过程中，我发现房子盖得不老实，偷工减两、面积也不足，我单枪匹马，跑到国泰建设公司去理论。它的老板蔡万霖亲自出来，很傲慢地向我威胁说：quot;李先生，你知道我们蔡家兄弟是什么出身的？quot;我说：quot;你们是流氓出身的。quot;他听了我这种单刀直入的口气，吓了一跳。我接着说quot;蔡先生，你知道我李某人是什么出身的？告诉你，我也是流氓出身的。不过我会写字，你不会，要不要打官司、上报纸，你看着办吧！quot;蔡万霖不愧是聪明的土蛋，他识时务，文刻屈服了，赔钱谢罪了事。他之有今天，富而好quot;李quot;而不好讼，自是原因之一。这土蛋当年没今天这么胖，今天纯粹已是脑满肠肥兼满脑肥肠的家伙了。这土蛋变成世界十大富翁之一后，深居简出，住在我的隔邻大楼quot;霖圆大厦quot;，警卫森严，有一夭我在京兆尹吃饭，quot;霖圆大厦quot;豪门突开，我遥望对面蔡万霖家过年大张红慢，上写quot;金玉满堂quot;四字，觉得好笑。《老子》书中说：

    quot;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quot;当然土蛋蔡万霖是不懂这段古书的。蔡土蛋不懂古书，却懂颠覆三民主义，且和孙中山好有一比。孙中山做钦命要犯时，清政府按照惯例，把他的姓名更改以丑化他，在公文书上，quot;孙文quot;变成了quot;孙汶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