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白露纪
我有情书给她:
还有什么能比得过看你quot;谈笑风生quot;?享受跟你在一起的quot;快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切quot;除了小Yquot;以外的事都云散烟消,你会觉得你飘在云里,浮在水上,飘浮之间,你会感到生命与原始,色彩与天籁。你不再Dirt,在她轻盈的笑谈中,你已被洗练-你是一头quot;小白驴quot;。
对我来说,quot;小Yquot;的圣洁,实在已把我洗练得不敢再碰她。她喊痛过,叫怕过,惹得你无限怜爱,使你不忍心再使她感到quot;屈辱quot;-在她还没放弃这种观念的时候。
quot;凡有翅的quot;,可以盘旋攫获,quot;凡没有翅的quot;,请勿动手。
弱肉己不再被强食,要慢慢的,忍耐、等待,从食指开始。
我从泥土里来,又要归于泥土。在来临与归去问,我的生命将被烛油烫醒。泰戈尔已叮咛过:quot;不要忘记那执灯的人。quot;我不会忘记,直到quot;天边quot;,直到永远。
又是深夜,小黑已睡,小猫已睡,quot;小Yquot;已睡。今晚,quot;小Yquot;会不会quot;午夜梦回quot;?梦不要回,等着我,我会用四只脚,跑到你梦中。
到了四月初,quot;小Yquot;不再在隔壁编字典了。我送了一组笔(一支钢笔、一支原子笔)给她:
quot;小丫,最后一声喊邻居的:
这不算是季子挂剑,但总算是我久己心许的一点小礼物。这种Parker75型的钢笔不能刻字,所以我先把一个美丽的名字,刻在象牙上。
钢笔,我己替你装好一次你喜欢的墨水;原子笔,我代你换成红色,虽然用红笔写信的日子,已经消逝,但quot;以备不时之需quot;,也是好的。
quot;走这道楼梯的日子quot;,到底己近尾声。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只清楚的知道,我不会再站在第四扇窗前,第四扇对我来说,不再有窗,也不再有窗外。恰像那失去小白驴的朋友,我回到了寂寞,又回到孤单。
你,不再是邻居,而我,却是被留在隔壁的守夜者。你的离去,使墙和空气,完全不同。我承担的,是一切你留下的触忆。你给了我属十我的一切,带走的,只是一片彩云。
写这封信,几次被泪水搅乱,我奇怪今晚我竟忍不住它。
你也奇怪吧。quot;Y,一个对你quot;板脸quot;并说quot;我不对女人太好quot;的肉食者,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敖之一九六七、四、七。
这一阵子的情书之多,是我一生之最:
△大雨时候,我赶到杭州南路,又绕到南门市场,转了两次,都找不到你,我想送你上学,我怕雨淋了你。虽然我知道你喜欢被雨淋,(像查泰莱夫人?)可是我不准,我不要你在大雨中诗意。如果你实在有quot;被淋症quot;,(又以名词加人!)
还是到我那quot;联合国quot;的浴室来吧。在淋浴喷头底下,随你诗意去。我答应不偷看你洗澡,因为我只要听,就很满足了。
(一九六七年四月三一四日)
△想我吗?一边走一边哭的quot;小Yquot;,还敢再嘴硬说不想我吗?我不像你那么quot;虚伪quot;,我干脆承认我好想你好想你,我的quot;姨太太quot;(指我的小汽车)也好想你好想你。你的眼镜,你的桥牌,你的quot;欲之上quot;……都还在quot;姨大太quot;那里,一切都没有变,惟一变的,只是不再见到我身边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