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属于阿Q摸了小尼姑头以后的那种不对劲），它不会忘记它在饭桌旁边摸到了什么，也不会忘记后来在绍兴南街的汽车里摸到了什么，那细嫩的、光滑的、柔软的、温暖的、香味的、使人不能自制而要渴望吮吸它的，是什么？喂，quot;小Yquot;，别以为它是你的，它是我的。如果你一定说它是你的，那么你是我的，所以一代换，它还是我的。

    为了它，我觉得我有几分阿Q－身为一个失败者，我竟有几分胜利的感觉。这不是嘲弄，不是得意，而是幸福，一种quot;黏quot;在可爱的quot;小Yquot;的身边的幸福。（我想到在quot;统一quot;楼下我偎在你身边那一幕，我好恬适，只有在你身边才有这种恬适，你在那时候第一次承认我是你的情人，忘了吗？）

    五月以后，我的情书还多着呢：

    △今晚跟殷海光聊天两个多小时后，回来收到你的限时信，知道你也quot;撞车相报quot;，为之心焦。唉，quot;小Yquot;，你好叫人操心，你一离开我，便会有不安全的事发生，你说多槽！你说你该不该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让我保护你？你说该也不该？我昨天提议你陪我睡觉，你竟目为笑谈，想想看昨晚你若陪我睡，quot;春风几度quot;，包你今早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哪会有撞车的事发生呢？你呀，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所以落到撞车的下场。还是快快听话，到我身边来吧（我又想起，你何不到我家里来养伤，让我来照顾你？明早打电话时，我会这样提议）。真关心你的伤势，真关心。（一九六七年五月七日）

    △你送我的三个柿饼，今天已到了不得不忍痛丢掉的程度了，我只好把三个封套留下，柿饼丢掉，我好心痛，痛得敢说不在你的伤口之下。你的伤口怎样了？怎么也不写信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以叫我操心为乐？还是跟你那位同室操quot;车quot;者正在一块儿楚囚对泣？别忘了哭的时候请专用左眼，右面那一只，为伤口起见，总以避免洒泪为宜。（一九六七年五月九日）

    quot;小Yquot;不愧是女作家，她显然喜爱quot;少女情怀总是诗quot;的境界，并且倘佯其中，愈久愈好，而对我这种一直喜爱她肉体而想倘佯她身上的人，显然有些落差。有一天，我和她亲热得被她认为太quot;过度quot;了，她生气走了。我也故示冷淡。三个月后，我写了一信：

    Y：

    因为你的通讯地点改变，所以这封信只是试投。三个月不见，你还是一个沉醉于情欲二分怯的小孩子吗？我不觉得你有进步，如果你有进步，你早该回来，用身体向我道歉。我并没有如你所说的quot;重新陌生quot;，但我非常不高兴你三个月前的态度，你把我当成了什么？quot;重新陌生quot;的也许是那个又把quot;你quot;当quot;您quot;的人，把quot;大李quot;当无名氏的人。有时候，你简直是小孩子，需要taming，我不知道你还挣扎些什么，反抗些什么，你难道以为你会成功吗？至于我，当然如你所说，有quot;冷酷的面目quot;，就凭这副面目，我才混到今天，女人和国民党才不能把我吃掉，否则的话，我还能用quot;男子汉quot;的招牌骗人吗？

    一九六七年八月二十四号，

    狂童之狂也者

    第二年五月，quot;小Yquot;写了一篇文章，历数她的情人，在quot;号外quot;一节写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在街上碰到你，你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还不知道。

    你问我是不是在等你，你的脸上闪着很多开玩笑的表情，没想到我竟认真地点起头来，我说是的，我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