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殷鉴纪
下,可是没有结果。九月十二日,殷海光病情恶化,送入台大医院,那时黄三已离台,由王晓波通知我。十四日,我把一封信托王晓波交殷太太,里面说:
海光先生今年病情转剧,我性前年去年两次送殷先生就医,反落埋怨,埋怨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处理殷先生的病况,技术问题不易统一,人多口杂,责任不清,反易误事。所以今天之事,我一开始即面告黄三三点,表示如此三点不能实行,我再介入,是与人扶同误殷先生,我绝不干。
我曾面告黄三,殷先生既住人台大医院,不宜再出院,更不可乱投医吃药。今既出院无效,再回台大医院,不可再事更张。如不幸不起,遗体应捐给医院,全权委由医院代办丧事。医院方面,最后骨灰宜交由家属领回。至于立碑台东,灰洒太平洋等议,如无技术困难,自应照办。
殷先生如去世,真正有意义的纪念方法是整理遗稿,保管遗物,以备发扬殷先生思想及筹议纪念馆。
殷先生死后,当尽量避免伪自由主义者利用。故所谓治丧委员会之类,当一律避免。不能组织维护殷海光学术自由者(如毛子水),不配为治丧委员。
当天深夜里,我进入台大医院,去探望多日不见的殷海光,护士小姐们泄漏了我来的消息,所以第二天,大家都知道李敖来过了。王晓波在《殷海光先生临终日记》中说,殷海光第二天quot;闻李敖曾来访露出微笑quot;。我想,这一quot;微笑quot;,就是他跟我之间的最后灵犀了。这天晚上,我又到医院一次。殷海光死在九月十六日下午,王晓波通知我,我立刻赶去,碰到齐世英。齐世英对我说:quot;殷先生生前说李敖是最够义气的人。我知道,殷先生能拖到今天才死,都是你义气的结果。我听了,没有说话。公道死在活人心中,公道活在死人心里。陈鼓应这批人跑到国民党的《中央日报》社,要求发消息。《中央日报、说殷先生是我们的同志,我们的主笔,我们愿意。消息发出来,竟只提他是《中央日报》主笔,《自由中国》上的事迹一笔抹杀。我真不明白陈鼓应他们为什么让殷海光这样被quot;尸奸quot;,真大不懂事了!文德《殷海光教授年谱简编》写着:
九月二十一日在怀恩堂追思礼拜,由周联华牧师主持,数百人参加。李敖没参加追思礼拜,因他反对在教堂作追思礼拜,怕殷会被教会拿作宣传。
当时国民党的刊物,却大力宣传说,李敖是个无情的人,因为殷海光的追思礼拜,他都不参加。我不但不参加这一次,一年以后的怀恩堂周年追思会我也不参加。我是特立独行的人,不参加就是不参加。quot;波澜起落无痕迹,似此奇情古所无。quot;这两行诗句,也许正是我的写照了。殷海光死后三个月,我家门口也被治安机关站了哨,一连十四个月,直到我被捕,以叛乱罪被判十年……在人鬼之间、在生死线外、永隔的幽明与重泉之中,殷海光和我,自然更是遥远了。
殷海光死后,我和王晓波、王小明、盂绝子一起去看解剖,出来孟绝子对我说:quot;你看到老殷那个鸟了吗?那么小!…我想,殷海光可能在这方面不行,他的婚姻情况,他的教棍太太,都该从这一不行上来观察。他服膺罗素,但罗素写的《婚姻与道德》(Marriage and Morals)之书,他绝口不提,这可真怪也。
在殷海光死去一周年,殷太太在教堂为他做礼拜的前夜,我有长信给她:
殷师母:
海光先生去世周年,明天你们在教堂的仪式,我仍比照去年--不参加了。我这种不参加我不赞成的方式的态度,想早蒙您的谅解。
关于海光先生后事,去年九月十四日我曾有千字长信给您。其中关于遗著方面,我曾建议:quot;格于现状,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