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志留纪
吧?……
这种类比,就是我自许的根源。王安石赞美被人恶骂的冯道,说他有quot;圣人行quot;(圣人的行为),我自许自己就是做有quot;圣人行quot;的豪杰。自己穷困时候,一顿顿饿饭帮助老师,此quot;圣人行quot;也;自己富有时候,一把把钞票支援难友,此quot;圣人行quot;也;自己坐牢时候,一篇篇文章抢救奇冤异惨的死魂灵,此quot;圣人行quot;也,quot;圣人做我,也不过如此吧?quot;至于仗义声援弱小、疏财领先抗暴、出山以救苍生、入狱以谢知己、散尽收藏以助慰安妇……此quot;圣人行quot;也,quot;圣人做我,也不过如此吧?quot;但我为何引起争议?为何不乖乖像圣人一样,净得嘉名?追究起来,有原因在,就是我太但白了、太尖锐了、太凶悍了、太生不逢时了,所以虽quot;圣人行quot;不止,却quot;恶人名quot;不已,所以我的嘉名,没得到应得到的程度与浓度。这种不相称,不是从我开始的,早从古代的圣人墨子,就遭遇到了。墨子是热心救世的人,班固说quot;孔席不暖,墨突不黔quot;,就是说墨子住的地方,烟囱还没熏黑,就跑去救世去了。
墨家的救世,比起儒家来,动人得多。孟子一方面明知quot;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quot;;一方面却血口喷人,骂墨子quot;是禽兽也quot;。这未免太不公道,也太伪君子了。儒家高高在上,以不耕而食为君子、以学稼为小人,一心要quot;其君用之,则安富尊荣quot;,生活起居,都要乘舆代步、从者众多的大排场,这样的救世者,比起quot;赴火蹈刃,死不旋踵quot;的墨家来,是应该脸红的。孟子不但不脸红,竟还骂墨子是禽兽,这又算什么呢?比起儒家的圣人来,墨子们却没得到应得的嘉名,这当然不公道,不过,有一点公道的是被骂禽兽,骂他的还是圣人级的人物,但李敖呢?在文章中和电视call一in中被骂禽兽,骂他的却是小人级的狗腿了,但我有比墨子优势一点的是,我因为太但白了、太尖锐了、太凶悍了,我可以报复回去,不在乎形象,墨子却做不到。所以,同为quot;圣人行quot;的,李敖活得虽难度最高,却活得最痛快,痛快的原因之一,是我可以公然自大。我曾告诉陈彦增说:quot;大概只有像你这样深知我的老朋友,才对我这种关门自大的态度,不以为异,也毫不见怪。不深知我的人,就不习惯我这种大模大样了。其实我的自大,从不表现在脸上,只是表现在身上,我从无满脸骄气,却总有一身做骨……只有深知自己的老朋友,才能消受得起,不是吗?quot;我认为,自大如果变为一种施教或武器,自大是可贵的。李鸿章、戴高乐(DeGaulle),都是出了名的自大的人,他们在受别人气的国势里,居然能以气势凌人、以自大获得别人的慑服与尊敬,这真是了不起的事。但是,李鸿章、戴高乐他们这种大模大样的外铄,都因为在内心中,他们真的都有舍我其谁的气魄,所以quot;诚于中,形于外quot;,就有那种架式出来,并不是演戏,而是真的舍我其谁的。三十年前,《纽约时报》的两名记者包德甫和沙荡夹住我,跟我合照一相,一边照相我一边说:quot;糟糕,我被美帝包围了。quot;--他们知道我这个中国人自大,而愿一左一右侧立拍照,可是,我仍旧嘴不饶人,真情以玩笑出之,我深愧不如李鸿章和戴高乐也。
当然,你自大,你自我肯定的部分,别人并不一定买账,邓维帧要办《政治家》时,跟我谈过很久,我就告诉他我应该是第一期的封面人物。他问:quot;为什么?你又不是政治家。quot;
我说:quot;就因为我不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