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村里与赵斗法时,我已开始在美丽的乌苏里江畔巡回讲用,受到英雄人物一样的礼遇。事情的结局如此,我满意么?当然!但我是否愿意被历史或命运再次选择扮演英雄角色呢?一百个不!
我心里明镜似的,在整件事中,我决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傀儡。木制的傀儡受人摆布,却没有思想和感觉,而我清楚知道危险所在。我其实怕得要命,如果说坐过山车令我胆战心惊的话,那么在中国,卷入一场这样的政治风波要骇人十倍。坐过山车,至少我还知道它往哪儿开,也明白这游戏其实是有惊无险,一会儿我就能毛发无伤地从车上下来。而在政治运动中,你永远不可能得到这种保障。几年来,发生了多少家破人亡的惨剧,说真话,那时我就开始厌倦了政治斗争,发誓将来离它们远远的,而且我得小心检查我写的每一句话,白纸黑字,不是闹着玩的!
尽管我决心远害全身,但当我一回到凉水泉,我便知道要退出政治谈何容易!对反叛者来说,半途而废的革命比不革命更糟,这是我们都明白的道理。推翻了赵,还得清算他的影响,他的有些亲信仍占据着重要岗位,大权在手,等他们的主子卷土重来。考虑到这些问题,我主动对新来的严指导员提出去养猪场工作。
这一决定有两重意思:其一,我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能力干全农场最脏最累的活儿;其二,去养猪场意味着与陈较量,这几年陈一直是赵的死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得低首下心,忍辱负重,先学会怎样管理猪号,不久我们就会把他取而代之,把权力归还人民。
人算不如天算,我万万预见不到此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刚到猪号与陈接触时,我对他毫无幻想可言,他是赵的心腹,与赵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政治上他是我们的敌手,但他又是一个贫农,干庄稼活儿的好把式;一个已婚的40来岁的男人,3个孩子的父亲。在我看来,他是个势力眼、狗腿子,狡猾奸诈,利欲熏心。我应该像很多村民一样对他嗤之以鼻才对。
荒唐的是我在养猪场干了几个星期,竟发现自己整天做着关于他的梦。还不单止梦到他,更梦见那些两人之间夜里才发生的事。这多半在我值夜班的场合,孤身一人睡在猪场当中的小屋里。这儿,炕是热的,是陈和我一起砌起来的,很棒的一张炕!夜深时分,这张炕挡住户外的冰天雪地,使得小屋温暖如春。
一片漆黑,夜无边无际。狗悄没声的,猪也不闹。事先全无征兆,小屋的木门突然开了,他走了进来。我的心凝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叫喊是没有用的,村里不会有人听得见。他抓住我,把我拽进怀里。他热得像火,而我却软得像水。他的整个儿身体都在燃烧,我的力量挥发殆尽,无力挣脱。他把我压在炕上,重得跟一座山似的,那胀胀的东西擦着我的双腿。他撕开我的衬衫,拉下我的内衣,我赤身裸体,他就要来了!我是刑场上的囚犯,喘着,战栗着,怀着痛苦的想望,等着最后致命的一击。
我的小洞穴有如洪水泛滥。我扭动身子,狂乱地缩紧肌肉,关上那扇门,想把强暴者关在体外,保持我的贞洁!但强暴者硬挤了进来。粗大、炽热、充满野性……现在再抵抗也无济于事,让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巴。我总是被糟蹋了,完事后我得自杀,但此刻我身在九天之上,龙凤纵舞,欢情无限。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我的灵与肉都耗尽了,以后的事,由它去,巴……
如果陈对此有所觉察,他也许会来强奸我而不是老眯子。如果他真的来,后果会怎样?最有可能的是我会动用那把藏在身上的剪刀,让他的血或我的血染红那张炕。谁知道呢?我也许迷了心窍,发生在老眯子身上的一幕就会发生在我身上。
有时我怀疑陈对我的内心活动并非毫无党察,也许这是他预谋的一部分,他设了一个圈套,让我和其他在猪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