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新时期文学”
以将我们永远联 结在一起的链条。1988年8月郭友亮从北京飞往日本进行访问,又从日本飞回北京。在我家 里,我爱人问他对日本印象如何,买了什么东西回来。他的表情沉毅而坚定:“那里的东西 太丰富了!开头我什么都想买,后来我什么都不要买——因为就算我有好多好多的外汇,能 买好多好多的东西,我又怎么能够把日本所有的好东西买到中国来当我从东京成田机场登 上飞机的时候,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我的使命不是把日本的好东西买回来,而是把中国—— 至少是昆明——建设得像日本一样的富有!”我的心因他的这番话而悸动。
我有许多文学界以外的朋友,郭友亮这样的企业家朋友并不多,更多的是市井上的无名之辈 :电线厂的工人、摆摊卖衣服的个体户、专做女发的理发师、锅炉工和搬运工……我同他们 交朋友绝非是为了写小说“而体验生活”、积攒素材。他们几乎没有读过我的任何作品而我 也从来没有同他们谈论过文学或艺术,我们一起喝酒、打扑克、侃大?山……?当我十年之 中三 〖JP2〗次搬家并且房子确实越搬越大,而且“软件”也确实不断更新之后,再邀他们来玩 来喝来聊 时,他们有时也直截了当地问:“你干吗跟我们交往呢”老实说,我答不出来。我只是觉 得我不能整个儿“文学化”,尤其不能整个儿“纯文学化”,毕竟我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有 文学以外的需求的活人,我不能失去活气儿。我在不止一篇作品中使用了“琐屑的人生乐趣 ”这么个词组,我想那不是偶然的,我这人确实珍惜并善于享受种种琐屑的往往绝对非文学 性的人生乐趣。
我清醒地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仅有我一个人存在 ,我必须同其他的人一起存活,而在生活网络中同我发生关系的人有爱我的,也有恨我的, 我的心灵对于爱和恨以及其他的外来情感冲击都有足够的承受力。在同他人的碰撞中,在参 与社会生活的过程中,我丰富着自己的体验与情感,并且我惊喜地发现我内心深处还有着那 么多不受外界干扰和左右的良知、渴望和神秘因子。我尽管得到了不少,但我不害怕失去它 们,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有更新创造,并创造得更好的激情与力量,所以我充满了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