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偷读了它,后来我不知又读了多少遍,常常不是逐回地读,而是翻到某一 回,便读某一回。小红这个人物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可惜的是曹雪芹未及塑造完这个 人物,而高鹗的续书简直把这个人物写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话作者不让林黛 玉说,不让晴雯说,不让平儿说,不让其他任何人说,而偏让小红来说,我以为绝非涉笔成趣。唯有小红看透了人情世态,她不随那一窝蜂似的少女们去追逐或幻想贾宝玉的爱情, 而实事求是地衡量客观环境所能给予自己的幸福的最大限度。她既不是一味地“春困发幽情 ”,也不是徒然地“俏语谑娇音”,而是精心地设计,果敢地行动,稳扎稳打地迎向自己的 目标。就前八十回的描写,小红所追求的贾芸也并不是那么不值得追求。高鹗后来把贾芸写 得那么不堪,我想断非曹雪芹原意。另外,对中的赵姨娘这个人物,我的感受也 许更与众不同。我不知道作者为什么写其他人物时都能够平心静气地采取“性格二重组合” 的方式,比如写作恶多端的凤姐,写淫荡无度的贾珍和贾赦,写荒唐霸道的薛蟠,都不仅“ 笔下留情”,而且细致地刻画出他们多方面的而且往往是矛盾的、又交融又拒斥的性格特征 ,如凤姐的机智爽朗、妩媚妖娆,贾珍的真情实意和贾赦的怨而不怒,薛蟠的天真憨厚、孝母怜妹,等等。但作者写到赵姨娘和贾环这一对母子时,下笔便不那么冷静蕴藉了,尤其对 赵姨娘,简直是只写她的一面,让读者见而生厌,所以后来的评注者如“护花主人”之类, 都用“蛇蝎”一类词语来给赵姨娘定性。但我通读后,却不知怎么搞的,竟对赵 姨娘生出了许多的同情。请设身处地为她想想,倘若说连晴雯,连司棋,以及那十二官们, 生活中都毕竟有着乐趣,那么,对比一下吧,赵姨娘的生活状况,不是连她们都不如吗她 那些在作者笔下被描绘得十分可恶可厌的行为,难道不是一种对现实的反抗和一种郁愤的 发泄么她实在是极其不幸的。曹雪芹对她的同情和谅解何以几达于零,这真是一个谜。<kbd>htt<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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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篇小说,采取一种很特别的攒花式的结构方式,小说里出现了几十个人物 ,却没有主要人物,这惹得一位外国汉学家问我:“你采取这种写法,是不是受到了《儒林 外史》的影响”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写一组人物,丢弃一组人物,贯串到底 的人物不多,而我的,作为众多人物组成的群像是贯串始终的。我读时大约才二十岁,我不喜欢这部小说,当然那是因为我社会经验太匮乏,对小说所反映的 时代和社会也缺乏足够的了解,后来我没有再重读过这部作品。
中国古典文学这个范畴是极其宽泛的。诸子百家的著作,《史记》、《汉书》、……也都是这个范畴之内的东西,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哲学、政治、经济、科学、技术 、历史、地理著作,才跟文学明显地剥离呢我不知道。反正我读古书有时目的也不甚明确 ,比如读《洛阳伽蓝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了解当时的佛教盛况,还是为了欣赏那生动 的文笔。读《西湖游览志》大半只是为了对照我在西湖足迹所至之处,得到一种联想的乐趣 。读《虞初新志》纯粹是为了?猎奇。?
也读过曲,读过传奇。不那么喜欢,尽管它的反封建礼教意识达到了一个令人敬 佩的高度。竟未能卒读,太冷峭了。最喜欢的是,读过许多遍。我特 别喜爱中第二十七出《逢舟》,人世沧桑之感,油然而生,令人无法抑制种种切 肤之想。不知为什么后来的昆剧并无这出折子戏的演出
汗漫地扯了一通,总觉得挂一漏万。比如,所给予我的滋养,竟险些忘了提及 。除了对蒲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