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戴望舒的现代派诗
由于这位敏感的诗人一开始就患上了感伤主义的时代病,也接受过欧美消极浪漫主义的思想,崇尚表现诗人自我和内心生活,诗中充满了自怨自哀和无病呻吟的情调。如quot;为了如今惟恐有愁和苦/朝朝的难遣难排,/恐惧以后无欢日,/愈觉得旧时难再quot;(《可知》),quot;欢乐只是一个梦,/孤苦却待我生挨!/我暗地把泪珠哽咽,/我又生了一天!quot;(《生涯》)但从中也可看出,这一阶段的诗歌较注重词藻的色彩美,具有西方唯美主义的倾向。在诗体方面,也进行了多样的探索,有格律和半格律的自由诗,注重诗行的匀称和诗的韵律。语言上受古典诗词的影响,但又运用了现代的口语,清新纯净。
2、quot;雨巷quot;阶段
1925年戴望舒转到震旦大学研习法文,这使他有机会通过法文直接阅读威尔仑、古尔蒙、耶麦等象征派诗人的作品。象征派诗人重视运用象征、暗示手法,借鲜明意象来表达诗人隐秘的内心情绪等特点,与他的艺术个性非常接近,因而开始将其艺术技巧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中来,与此同时,前期新月派的诗人们正在积极地提倡建立格律诗,当时不少诗人正热衷于把旧诗平仄规律应用于新诗,甚至致力于旧诗形象、意境在新诗中的再现,这也给予他一定影响。1928年发表的《雨巷》就明显受到法国象征派和中期新月派的影响,标志着他的诗歌艺术渐趋成熟。
3、quot;我的记忆quot;阶段
《雨巷》引起巨大的反响之后,戴望舒并没有继续沿着quot;雨巷quot;走下去。西方象征派诗人勇于反抗传统的形式以及敢于标新立异的革新精神给了他极大的启示,他毅然抛弃了诗歌表面的韵律和格律,而是去追求内在的诗情、内在的节奏和神韵,他开始认识到quot;诗不能借重音乐quot;,因为quot;韵和整齐的字句妨碍诗情,或使诗情成为畸形的。倘把诗的情绪去适应呆滞的、表面的旧规律,就和把自己的足去穿别人的鞋子一样quot;(杜衡《望舒草·序》)。于是,他一反过去对音乐美的追求,在《雨巷》写成数月以后,创作了与以前作品风格迥异的《我的记忆》。卞之琳对他这阶段的诗歌语言、形式、风格追求做过这样的概括:quot;在亲切的日常生活调子里舒卷自如,敏锐,精确,而又不失它的风姿,有节制的潇洒和有功力的淳朴quot;(《戴望舒诗集》序)。《我的记忆》纯用日常生活中的口语,选取了大量生活中最常见的意象:烟卷、笔杆、酒瓶等等,从而形成亲切感;全诗的语调也是平静,不动声色,确实是一种quot;有节制的潇洒quot;。《印象》一诗以真挚的感情作骨子,铺张而不虚伪,华美而有法度,quot;是飘落深谷去的/幽微的铃声吧quot;,quot;是航到烟水去的/小小的渔船吧quot;,quot;如果是青色的真珠,/它已堕到古井的暗水里quot;。既是听觉视觉意象的叠加,又是具象与抽象的融合。quot;林梢闪着的颓唐的残阳/它轻轻地敛去了/又跟着脸上浅浅的微笑quot;,是quot;人quot;感觉中的quot;自然quot;,是追随quot;自然quot;的quot;人quot;。可见,从《我的记忆》起,一种舒卷自如的自由诗体便成为戴望舒得心应手的形式。这种诗体形式是在充分吸取中国古典诗词的营养,又大胆借鉴西方诗歌艺术优点的基础上揉合而成的。它的出现,标志着中国无韵自由诗的成熟。
后期创作是从1937年到1945年。抗日战争爆发以后,由于民族的忧患和个人的遭际,使戴望舒不能再心安理得地沉湎于quot;小我quot;的伤感之中,他的视野拓展了,即使还是感慨个人身世的题材,情感也较过去而变得深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