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奇萨拉的喷泉
很熟谙女人的性格;
无论是你故意或者无意,
狡猾的他都一一洞悉
温柔的眼色,含泪无言的谴责,
早已引不起他的同情,
因为这一切他已不再相信。
在暑天,年青的宫妃披散着
轻柔的鬈发,在泉里沐浴,
她们让那泉水的清波
流泻下姣好诱人的躯体,
而他,这个监守人,寸步不离
看她们笑闹;对着这一群
赤体的美人,毫不动心。
在夜晚,他常常趁着幽暗,
轻踮着脚尖在宫里巡行;
他 那牡 踩着地毡,
推开轻便的门,溜进卧房,
然后走过一张张卧床;
他要查看这些昏睡的嫔妃
做着什么旖旎的美梦,
有什么呓语可以偷听;
凡是喘息,叹息,哪怕最轻的
颤动,他都深切地注意;
只要谁在梦中,唤着外人的
名字,或者对知心的女友
略微吐露了罪孽的思想,
那她就算触着了霉头!
但基列的心里为什么忧烦?
他手中的烟袋早已灰暗;
太监在门旁静候着命令,
动也不动,连出气都不敢。
沉思的可汗从座位起立,
门儿大开,他默默无言地
向不久以前还受宠的
那些嫔妃的禁宫里走去。
她们正坐在光滑的绒毡上
环绕着一座飞溅的喷泉,
一面在一起彼此笑谑,
一面无心地等待可汗。
她们充满了稚气的喜悦
看着鱼儿在澄澈的水中,
在大理石的池底往来游泳。
有人故意把黄金的耳环
掉在水里,和鱼儿作伴。
这时候,清凉芬芳的果汁
已由女奴们依次传递,
而突然,整个的内廷
响起了清脆美妙的歌声。
年青的郡主玛丽亚
还是刚刚在异邦居留,
在故国,她的花一般的容貌
也没有争妍很久。
她愉悦着父亲的晚年,
他为她感到骄傲和安慰。
凡是她的话无不听从,
女儿的心意是父亲的法典。
老人的心里只有一桩事情:
但愿爱女终身的命运
能象春日一样明朗;
他愿意:即使片刻的悲伤
也别在她心间投下阴影;
他希望她甚至在出嫁以后
也不断想起少女的青春,
想起快乐的日子,那么甜蜜,
像一场春梦飞快地逝去。
呵,她的一切是多么迷人:
安静的性格,活泼而柔和的
举止,倦慵而浅绿的眼睛。
这美好的自然的赋与
她更给添上艺术的装饰:
在家中的宴会上,她常常
弹奏一曲,使座客神往。
多少权贵和富豪,一群群
都曾跑来向玛丽亚求婚,
多少青年为她在暗中神伤。
然而在她平静的心坎
她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只知在家门里,和一群女伴
嬉笑,游玩,度过无忧的光阴。
但是才多久!鞑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