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伏尔泰
微不足道的。承认是无神论者的人和一些令人讨厌的不信奉国教的人,偶尔可能得到赏光到监狱里逛一逛,不过对于路易十五的臣民来说,英国一般的生活状况还是完美的。
一七二九年,伏尔泰回到法国,虽然得到了允许生活在巴黎,但是他很少利用这种特权。他象一只战战兢兢的动物,乐意从朋友们手里接过一块白糖,却又总是十分警觉,稍微有一点危险的迹象就会逃之夭夭。他努力地工作。他写了大量作品,根本不管时间和事实,自己选定题目,从利马和秘鲁讲到俄国和莫斯科,写了一系列知识渊博、通俗易懂的历史剧、悲剧和喜剧。四十岁时,他已经是当时独步一时的文学家了。
另一件事,使伏尔泰接触到了一种不同的文明。
在遥远的普鲁士,善良的弗雷德里克国王在土里土气的院子里被一帮土包子簇拥着,大声地打着呵欠,想能找到几个能使他快活的人作伴。他非常羡慕伏尔泰,多年来一直想把伏尔泰请到柏林来。但是对于一七五○年的法国人来说,这样的移居就等于迁到荒无人烟的维吉尼亚,弗雷德里克一再提高给他的款项,伏尔泰这才接受了邀请。
他来到柏林,矛盾也就开始了。普鲁士国王和这个法国剧作家都是不可救药的个人主义者,不可能毫无怨恨地在同一个屋顶下和睦相处。经过两年的龙争虎斗,一场无关紧要的争吵就把伏尔泰赶回了他乐意称为“文明”的地方。
不过伏尔泰汲取了一个有益的教训。也许他是对的,普鲁士国王写的法国诗歌的确很糟糕。但是国王陛下对宗教自由的态度是无可指责的,这就是他比欧洲任何君主更值得一提的地方。
差不多六十岁的时候,伏尔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他没有心情去接受严酷的判决,而法国的法庭正是靠这种判决来维护其秩序的,不允许有什么严厉的反抗词句。上帝在创世纪的第六天赋予了他的最伟大的产品以神圣的智慧之光,而人类却不愿意利用它,这使伏尔泰一生都为之恼火。他(伏尔泰)痛恨各种形式、各种样子的愚蠢。他把大部分愤恨都发泄在那些“邪恶的敌人”身上,象古罗马的政治家一样,总是威胁要摧毁它。这个“邪恶的敌人”不是别的,就是”大家”。他们只要有吃有喝,有地方休息就拒绝思考。
从孩提时代,伏尔泰就感到自己是被一架巨大的机器驱赶着,这架机器似乎是通过一种完全没有生气的力量,把残酷和固执联在了一起。摧毁或至少打翻这个东西成了他老年的遐想。法国政府并没有亏待这个特殊的魔鬼,在这个世界上制造了一大堆法律上的丑闻,着实帮了伏尔泰的大忙。
第一件事发生在一七六一年。
在法国南部的土鲁斯城里住着一个叫吉恩·卡拉斯的店主,是个新教徒。土鲁斯一直是个虔诚的城市。那儿的新教徒不许担任公职,也不许当医生、律师、书商或是助产士。天主教的家庭里不准任用新教徒佣人。每年的八月二十三和二十四日,全体居民要用隆重的赞美盛宴和感恩来纪念杀戳新教徒的圣巴塞格梅大惨案。
尽管环境不太妙,卡拉斯一辈子还是和左邻右合和睦相处。他的一个儿子改信了天主教,但是父亲对儿子仍然很好,还对人们说,就他自己来说,他完全可以让孩子们自己选择喜爱的宗教。
但是吉恩家发生了一件不可外扬的丑事,那就是关于他的大儿子麦克·安东尼。麦克是个不幸的人。他想成为一名律师,但是这个职业不让新教徒参加。他是虔诚的加尔文主义者,还拒绝改变自己的信条。思想斗争使他患了忧郁症,最后病魔深深地摧残了这位年轻人的思想。他开始为父母背诵哈姆雷特的著名独自,他独自长时间散步,并常常向朋友们讲自杀的好处。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家里人正在招待一个朋友,这个可怜的孩子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