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伏尔泰
,跑到父亲的储藏室里,拿了一根打包的绳于,在门柱上悬梁自尽了。
他父亲几小时以后发现了他,他的罩衣和衬衣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鞋子的上面。
家里人绝望了。那时自杀的人要脸朝下赤身裸体地被拖着穿过城里的街道,然后绑在门外的绞刑架上,让鸟把尸体吃光。
卡拉斯一家是有身份的人,对这样的奇耻大辱是不甘心的。他们站成一圈,讨论应该做什么和准备做什么,这时一个邻居听到了这场混乱,报告了警察。丑闻迅速传开了,这条街上马上挤满了愤怒的人群,他们大声呼喊要求处死老卡拉斯,”因为他为了不让儿子成为天主教徒就把他杀了。”
在小城市里是无奇不有的,而且在十八世纪法国的乡下,无聊就象一个黑色的送葬棺材,沉重地压在人们的身上,因而最无知离奇的故事也有人相信,它们能使人们如释重负似地松一口气。
高级官员完全清楚在这种可疑的情况下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他们立即逮捕了卡拉斯全家、客人、佣人及最近去过或接近过卡拉斯家的人。他们把犯人送到镇公所,给他们戴上镣铐,扔到专门关押怙恶不悛的敌人的地牢里,第二天对他们进行了审查。所有人讲的都一样,麦克·安东尼怎样不露声色地进了家门,怎样离开了房间,他们认为他是去一个人散步了,等等。
然而这时土鲁斯城的教士们也参与了这件事,在他们的帮助下,可怕的消息传开了:这个胡格诺派教徒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他要树立真正的信念,他嗜血成性,因为儿子要转回到真正的信仰,就杀死了他。
熟悉现代侦破方法的人们会认为官方一定要利用当天对谋杀现场的调查结果。人们都知道马克·安东尼身强力壮,他二十八岁,父亲六十三岁。他父亲不经任何搏斗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挂到门柱上吊死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但是没有一个镇议会议员为这微不足道的细节费脑筋,他们忙着收拾受害者的尸体,因为麦克·安东尼的自杀现在被认为应当受到殉教者的待遇,尸体在礼堂里停放了三个星期,被穿白服的忏悔者们按最隆重的仪式埋葬了。他们出于一些不可思议的原因把已死去的加尔文主义看作为自己组织的成员,把他的涂抹了防腐药料的尸体隆重地送到大教堂,这通常是为主教或当地最富有的资助人采用的仪式。
在这三个星期中,城里每个布道坛都一再敦促土鲁斯虔诚的人们提供反对吉恩·卡拉斯和他们家的证据,最后大众报刊彻底抛出了这个案件,审判在马克自杀了五个月之后开始了。
当时一个审判官灵机一动,提出应该到这位老人的铺子里去看看他所描述的那种自杀是否可能,但他被十二票对一票压倒了,卡拉斯被宣判施以酷刑,用车轮把他撕裂。
他们把卡拉斯带到刑讯室吊起来,脚离地有一米高,然后使劲拽他的四肢,直到拉得“脱臼为止”(我是抄自官方的报导)。由于他拒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犯过的罪行,就又被放了下来,灌了大量的水,一会儿他的身体就比“原来大了一倍”。他还是否认自己的罪行,就又被抬上死囚车送到刽子手那里,要把他胳膊和腿都撕开。在后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心灰意冷地躺在铁砧上,地方官和教士们还继续喋喋不休地用问题打扰他,老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继续申辩自己无罪。首席执行官被这种固执的谎话弄得火冒三丈,便放弃了对这个无望案子的审理,命令把他绞死。
这时大家的愤怒已经平息了,就没有处死他家里的人。卡拉斯的遗孀被剥夺了所有财产,允许她隐居起来,在忠心耿耿的佣人陪伴下,忍饥挨饿地度日。孩子们全都送到修道院去了,只有最小的孩子在哥哥自杀的时候正在尼姆读书,他很明智地跑到了日内瓦。
这个案子引起了好多人的关注。伏尔泰居住在费内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