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会活到永远!”
截木头似的躺着,而是坐起来,努了些力自己穿,他一直和玛丽说说笑笑。
“他今天还不错,先生,”她对克兰文医生说,医生顺路来视察他。“他心情很好,让他强壮些。”
“下午我会再召你来问,等他回来以后。”克兰文医生说,“我必须看外出对他是否合适。我但愿,”他声音很低沉,“他会让你跟着去。”
“我宁愿现在放弃这份工作,先生,与其等到后来被辞退。”护士回答,突然坚决起来。
“我没有决定真正这么建议你,”医生说,略带紧张。“我们会做这个实验。迪肯这孩子我敢托初生婴儿。”
房子里最强壮的脚夫把柯林抱下楼,把他放到轮椅里,迪肯在轮椅附近的户外等着。等一个男仆安顿好毯子和靠枕,王爷对他和护士挥手。
“你得到我可以离开的允许。”他说,他们两个都迅速消失,等他们都安全到了房子里面,必须坦白,他们咯咯笑来着。
迪肯开始缓慢而稳当地推动轮椅。玛丽小姐在旁边走,柯林后仰,抬脸向天。苍穹高耸,雪白的小云朵像白色的鸟儿,伸展着翅膀飘浮在水晶般清澈的天空下。大股的柔风从旷野上荡过来,带着野外的清澈香气。柯林不断鼓起瘦小的胸膛,吸进它,他的大眼睛看上去,仿佛是它们在倾听——倾听,而不是他的耳朵。
“有这么多种声音,唱歌的、嗡嗡的、呼唤的,”他说,“风吹来的那种一股股的香气是什么?”
“是旷野上正在开放的金雀花,”迪肯说,“啊!蜜蜂在那里,今天这么个好天。”
他们走的小路是万径人踪灭。实际上,所有花匠和花匠的儿子都被魔法弄走了。他们在灌木丛里绕进绕出,围着喷泉花床转圈子,按照他们仔细计划好的路线,纯为享受神秘感。但是当他们最后转进常春藤墙边的长廊,正在逼近的刺激让他们激动起来,出于他们难以解释的神秘原因,他们开始低声私语。
“这就是,”玛丽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过去常常走来走去、琢磨又琢磨的地方。”
“是这里吗?”柯林说,他的眼睛开始急迫地在常春藤里搜寻,“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出。”他低语,“没有门。”
“我曾经也这么想。”玛丽说。
然后是一阵美好的沉默,呼吸停止,轮椅继续转。
“那是季元本干活的花园。”玛丽说。
“是吗?”柯林说。
再走几码②,玛丽又低语。
“这是知更鸟飞过墙的地方。”她说。
“是吗?”柯林喊,“噢!我但愿他还会来!”
“那里,”玛丽带着肃穆的快乐说,指着一大丛丁香下面,“他停在一小堆土上,指给我钥匙。”
这时柯林坐起来。
“哪儿?哪儿?哪儿?”他喊着,他的眼睛和小红帽③里的狼一样大,就像小红帽被要求描述狼的眼睛时说的那样。迪肯站着不动,轮椅停下来。
“这里,”玛丽说,踏上靠近常春藤的花床,“是他从墙头对我鸣叫,我去和他说话的地方。这是被风吹开的常春藤。”她握住悬挂的绿色帘幕。
“噢!是这儿——是这儿!”柯林喘着气。
“这里是把手,这里是门。迪肯把他推进去——赶快推进去!”
迪肯只一推,有力、稳当、耀眼。
但是柯林竟然跌回靠枕上,尽管他快乐得呼吸可闻,他已经用手蒙住眼睛,保持在那里,把一切都关在外面,直到他们都到了里面——轮椅魔法般停下来,门关上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把手拿开,四处看了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就像玛丽和迪肯曾经那样。墙上、地上、树上、摇荡的枝条上、卷须上,已经爬上了小小嫩叶组成的无瑕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