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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8:(一三六)~(一五五)
僧正遍昭所詠「花衣」(2)之事。

    一日雨下得正猛,有個個頭高大的童仕穿著簑蟲似的雨具來到藤三位(3)的殿裏,

    捧持著一枝削了皮的白樹枝,上頭繫著一信箋,報說:「獻上這個。」

    接待的女官問:「從哪兒來的?今天,明天都值忌避的日子,所以遮門都沒法打開呢。」

    遂自下方仍關緊的遮門上端受信,又跟藤三位如此這般傳話。「今日忌避,不能看。」遂將那信插在櫃子上方。

    翌晨,洗淨雙手,催促:「好啦,把那卷紙拿來吧。」從女官手中接來,拜受之後,展開來覽閱。

    那厚實的胡桃色紙,看來怪怪的。逐漸展伸開來,原來是年老法師癖好似的筆跡:

    未忍卸兮喪服縐,

    緬懷故主山里情,

    京都已褪兮椎柴袖(4)!

    那信的內容如此。藤三位不禁心想:真是豈有此理,可惡極了。究竟是誰呀?會不會是仁和寺的僧正(5)嗎?

    可又想回來:他大概不會說這種話才是。那麼,到底會是誰呢?難道是藤大納(6)言嗎?

    他曾經擔任過故院的總管,大概就是他作的罷。得趕快讓皇上和皇后知道這事才行。

    她覺得焦急難安,卻又因為陰陽師囑咐過,要十分謹慎,是以只得耐下性子度過忌避的這一天。

    次日晨早,差人送回信於藤大納言處。沒想到,對方也很快有覆函送來。

    藤三位拿了那兩封信,急急忙忙參見皇后,稟報:「發生過如此這般之事。」

    趕巧,皇上也蒞臨后宮,皇后之匆匆連覽一下便說:「不太像藤納言的筆跡。大概是法師的罷。」

    藤三位說:「那麼,會是誰的呢?好事的公卿、僧綱,都有哪些人呢?是那個人嗎?或者是這個人?」

    見她好奇地想要追根究底,皇上在一旁含笑說:「這信紙倒是彷彿見過,挺像的。」

    遂令人取出櫃子裏頭的另一封信。

    藤三位著實忍不住了,「喲,真是的!請告訴我這緣故。頭都疼了。快點兒告訴我。」

    瞧她,又央求又愿懟,終於又自己笑了起來。皇上方始說明真象。

    「那差使出去的鬼童(7),乃是在膳房打雜的。大概是小兵衞(8)出的主意。」這下子,連皇后都笑了出來。

    藤三位推搖著皇后的身子,又氣又笑地:

    「為甚麼要這樣子作弄人呢!人家可是深信不疑,以為那是經卷或甚麼,洗淨了手,又膜拜如儀,才敢打開來。」

    瞧她生氣之中,又有一份得意的樣子,真是好玩極了。

    這事以後,御廚方面,大家也笑鬧一陣子。

    藤三位回去之後,找到那個送信的童仕,叫當時負責接待的女官出來驗對,果真說:

    「確實就是他。」

    遂問:「是誰寫的信?是誰叫你拿來的?」

    可是,那男童儘在那兒傻笑,也不說一句話就跑了。藤大納言(9)後來聽到此事,也笑得不得了(10)。

    附註:

    (1) 円融院(天皇讓位後之稱)為一條天皇之父。於永觀二(九八四)年讓位。正曆二(九九一)年二月十二日崩。

    天皇守父母喪制,為期一年,故指正曆三年二月。

    (2) 謂脫下喪服,始著平常華服之無奈也。此處作者「僧正遍昭」原文所無,譯者補之以助上下句意明白。

    (3) 一條天皇之乳母。右大臣藤原師輔之四女繁子。

    (4) 此為老僧諷刺之和歌。謂居住山寺之人,以緬懷故主,未忍卸下喪服,而京都方面恐怕早已褪下喪服也。

    椎柴,為染製深灰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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