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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①一种耐寒的多年生植物,可以入药。

    “我们想为约阿希姆举办一个小型庆祝会。喝的东西倒是绰绰有余,但我们要是饿了”她一声没吭,从厨房里取来两听一公斤重的油炯猪肉罐头。她还拿来了一把开罐器,但并不是马尔克从沉船里摸上来的那一把。那一把开罐器是他在船上的厨房里和蛙腿罐头一起找到的。

    当她在厨房反复考虑拿什么东西好时——马尔克家的餐柜总是满满的,他家有几个乡下亲戚,想要什么只管伸手——我不安地站在过道里,两眼盯着马尔克的父亲和司炉拉布达的宽幅照片。机车尚未生火。

    他的姨妈拿来一只网兜,用报纸包好罐头,对我说:“吃这种油炯肉,一定要先热一热,要不然向太硬,下了肚没法消化。”

    如果我临走时问她一声,是否有人来打听过约阿希姆的消息,回答肯定是否定的。

    但是我什么也没问,只是在门口说了一句:“约阿希姆让我向您问好。”

    实际上,马尔克甚至连让我向他母亲问好的意思都没有。

    雨仍在下着。当我回到小果园,站在他的军装前面时,他并不急于打听什么。我把网兜挂在篱笆上,搓着被勒痛的手指。他照旧在吃着尚未成熟的醋栗,这使我不由得像他姨妈那样关心起他的身体来了:“你会把胃吃伤的!”但是,当我说完“咱们走吧”之后,他又从果实累累的树枝上摘了三大把,将裤兜塞得满满的。我们在新苏格兰区绕着狼街与熊街之间的居民区走了一圈,他一边走一边吐出坚硬的果壳。当我们站在电车后面一节车厢的平台上时,他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电车左侧可以看到烟雨蒙蒙的飞机常他的醋栗使我大为恼火。雨势渐渐减弱,灰色的云层变成了乳白色。

    我真想跳下电车,让他一个人在车上继续吃他的醋栗。但是,我只是说道:“他们两次到你家打听过你,是些穿便衣的家伙。”

    “是吗?”马尔克仍然朝着平台的板条格垫上吐醋栗壳。一我母亲呢?

    她知道吗?”

    “你母亲不在家,只有你姨妈在。”

    “她肯定是上街买东西去了。”

    “我想不是。”

    “那么就是在席尔克帮着熨衣服。”

    “可惜,她也不在那儿。”

    “想吃几个醋栗吗?”

    “她被接到霍赫施特里斯去了。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

    快到布勒森时,马尔克总算吃光了醋栗。但是,当我们走在被雨水冲刷出许多图案的沙滩上时,他还在两个湿透了的裤兜里摸索着。伟大的马尔克已经听见了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看见了湛蓝的波罗的海、依稀可辨的沉船和停泊场内的几艘轮船。地平线在他的两个瞳仁里画出一条横线。他说:“我不能游了。”这时我已经把鞋子和裤子脱了下来。

    “你别胡扯好不好。”

    “真的不行,我肚子痛得厉害。都是那些该死的醋栗。”

    我禁不住动起火来,骂骂咧咧地翻着衣兜,总算在上衣口袋里翻出一马克和几芬尼。

    我攥着这点儿钱跑到布勒森浴场,在老克莱夫特那里租了一条小船,租期为两小时。实际上这件事并不像写起来那么简单,尽管克莱夫特只是随便问了几句,而且还帮我把船推下了水。当我把小船划过来时,马尔克正穿着坦克服在沙滩上打滚。为了让他站起来,我不得已踹了他几脚。他浑身颤抖,汗流满面,双手握成拳头顶住胃窝。我至今还是不相信他当时真是肚子痛,尽管他的确空腹吃了许多半生不熟的醋栗。

    “起来,上沙丘后面去拉一泡,快点儿!”他弓腰曲背地走着,脚在沙滩上拖出了两条深沟,然后消失在野燕麦的后面。我也许本来可以看到他的船形军帽,但我却一直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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