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于两位主人,如果在家里只能有一位掌权者的话,我希望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能够是我。这短短的三天相处和训练,将使我处于领先位置。
一周后,詹妮出发前往奥兰多了,那儿离这儿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一个周五的晚上,下了班之后,我便再一次来到那位饲养者的住所,去接回我们生活中的新成员。当洛丽将我的新小狗从房子后面领出来的时候,我因为太过兴奋而一个劲地直喘气。三周前我们所挑选出的那只小小的、像团细绒毛似的小狗,如今的个头已经长大了一倍。他朝我飞也似地跑了过来,一头栽进了我的脚踝处,倒在我的脚边,不停地摇摆着他的骻部,手爪伸向空中——我真希望他这副样子不是在哀求。洛丽一定是察觉到了我的惊讶。“他长得很快,不是吗?”她兴高采烈地说道,“你应当看得出以后你将会花费不少钱在狗食上了!”
我倾下身,摩擦着他的腹部,说道:“准备好回家了吗,马利?”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使用他的新名字,感觉还不错。
在车上,我用浴巾在乘客座上为他搭了一个非常舒适的小窝,然后把他放了进去。但是,当他开始不停地动来动去试图从毛巾里出来的时候,我几乎都无法驶出车道了。他蠕动着腹部,缓缓地朝我的方向移动过来,试图越过座位来到我这边,他一边前进一边呜咽。在主操纵台上,马利遭遇到了他这一生中将要面临的无数次困境中的第一次。他的后腿挂在了控制台的乘客座的一边,而前腿则挂在了驾驶座的这边。在中间,他的腹部则卡在了紧急制动器上。他那小小的四只腿向四周伸开着,脚爪在空中乱抓一气。他不停地扭动和摇摆着,处境就仿佛是搁浅在沙洲上的一条货船。我将手放在他的背上,但这样做却只能使他更加兴奋,而且引起了一阵新的扭动。他的后爪在两个座位之间的隆起物上拼命地寻求着支撑。慢慢地,他的后腿开始悬在了空中,他的脑袋越抬越高,尾巴猛烈地摆动着,直到引力定律终于验证了其效力。他头朝前地滑向了控制台的另一边,翻着筋斗掉落到了我脚旁的地上,背部着地。他从那儿迅速而轻易地攀到了我的膝盖上。
嘿,他很开心——非常开心。当他把头蹿进我的腹部并且轻咬着我衬衣上的纽扣时,他快乐地抖动着,他的尾巴拍打着方向盘,就仿佛节拍器上的指针。
我很快发现,我可以仅仅通过触碰他而影响他摇摆的速度。当我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的时候,节拍保持在每秒三击——砰,砰,砰。但是,我所需要去做的,只是将我的一只手指按在他的头的顶部,韵律便从华尔兹跳到了波萨诺沃舞:砰-砰-砰-砰-砰-砰!如果用两只手指的话,那么节奏便会跳到曼波:砰-啪-砰-砰-啪-砰!然后,当我将整张手罩在他的头上,并用手指按摩他的头皮时,节拍便爆发为了一种如机关枪扫射一般的桑巴舞: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哇!你挺有韵律感的嘛!”我对他说道,“你是一只会跳瑞格舞的狗儿。”
当我们回到家后,我把他领进屋里,解下了他颈上的皮带。他开始四处嗅,直到他闻遍了房间里的每一处,才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他便蹲坐下来,看着我,脑袋耸立着,似乎在说:“很不错的寓所,可是,我的兄弟姐妹们在哪儿呢?”
直到就寝时间,他必须要面对新的生活这一现实才完全到来。在出发去接他回来之前,我已经在紧挨在房子一边,仅能容纳一辆汽车的车库里,布置好了他的睡觉住所。我们从来没有把车停在这个车库里面过,只是将它用作了一个贮藏库和杂物间。那儿有洗衣机和干衣机,还有我们的烫衣板。房间里干燥而舒适,还有一个后门可以通向有栅栏的后院。车库里的地板和墙面都是由混凝土制成的,所以不太容易被毁坏。我把他领到车库。“马利,”我快乐地介绍说,“这就是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