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植物,并且采摘几朵茶碟般大小的木槿花,然后让它们漂浮在餐桌上的几个盛满水的碗里。到了晚上,我们会在敞开的窗子下睡觉,弥漫着栀子花香味的空气从窗外飘进房间里,轻柔地将我们包围。
在三月下旬的那些美妙的日子里,有一天,詹妮邀请了一位工作中的朋友带来她的矮脚猎犬巴迪,进行了一次狗儿的约会。巴迪是一只从动物收容所里被解救出来的狗,所以他有着一张我所见过的最为悲伤的狗脸。我们松开这两只狗,让他们在后院无拘无束地玩耍。老巴迪并不是十分确定这只一刻不停地跑着、跳着、紧绕着他转圈的精力过度充沛的黄色小狗,究竟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不过,他还是高兴地接受了他,他们两个顽皮地玩耍嬉闹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精疲力竭地双双倒在了芒果树的树荫下面。
几天之后,马利开始不停地在身上到处乱抓。他用爪子狠狠地抓着自己,我们担心他很有可能都把自己抓出血了。詹妮蹲下身,开始了她的另一项例行的视察工作,她把手指放进他的毛发里面,当她想要看看他下面的皮肤时,她便将他的毛发分开。仅仅几秒钟之后,她便叫喊了起来:“该死!看看这个。”我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了她将马利的毛发分开的地方,看到在毛发下面有一个外形类似飞镖的小黑点。我们让马利平躺在地板上,然后开始彻底地、仔细地检查他的每一寸毛发。马利在我们两个人如此专注的搜寻与关爱之下显得十分陶醉,他快乐地喘着气,尾巴重重地击打在地板上。我们所搜寻的每一处,都发现了这些小黑点。跳蚤!一大群的跳蚤!他们寄生在他的脚趾之间、他的项圈下面,甚至躲藏进了他那松垂的耳朵里面。即使这些跳蚤比较迟钝,容易捕捉,但由于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所以,要把他们摘出来,是一件耗时漫长、极为艰巨的工作。
对于佛罗里达那极为著名的跳蚤和扁虱,我们曾经有所耳闻。由于这儿没有结冰,甚至也没有任何霜冻,所以这些虫豸从来都没有被消灭过,而且,他们在温暖、潮湿的环境中,更容易繁衍活跃起来。这是一个甚至连坐落在棕榈海滩沿岸的百万富翁的豪宅中也会有蟑螂出没的地方。但是,詹妮仍然觉得很奇怪,因为,在她每日的精心梳洗之下,她的小狗应该不会沾染上跳蚤、虱子才对。当然,我们也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把这件事情怪罪到巴迪身上。詹妮猜想,一定有大批的害虫不仅寄生在狗的身上,而且在我们的整个家里都在滋生蔓延开来。于是,她一把抓起了车钥匙,然后跑出门去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她带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里面装满了足以将我们房子里三层外三层清洁消毒一番的化学制品。有除跳蚤的洗液、杀跳蚤的粉末、赶跳蚤的泡沫、灭跳蚤的浸泡液。还有一包针对草坪的杀虫剂,因为商店里的售货员告诉她说,如果我们希望让这些病菌害虫无处可逃的话,那么我们就必须喷一喷杀虫剂。而且还有一个为除去虫卵而设计的专门的梳子。
我将手探进袋子里,找出了一张收据。“我的上帝!亲爱的,”我说道,“这笔钱足够我们租一台除草机了。”
但我的妻子并不介意。她再次恢复了一名杀手的状态,不过这一次,是要去保护她心爱的狗儿,而且她是动了真格的。她投入到了复仇的任务之中。她在洗衣房的浴盆里用专门的香皂将马利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擦洗了一遍。然后,她把包含有与草坪杀虫剂同样的化学制剂的浸泡液混合调匀,并将浸泡液倒在马利的身上,直到他的每一寸毛发都浸透在洗液之中。当马利在车库里变干的时候,他闻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化学工厂,而詹妮则疯狂地使用着真空吸尘器对地板、墙壁、地毯、窗帘、坐垫展开了彻底的清洁工作。然后,她便开始喷雾。当她在屋里泼洒跳蚤杀虫剂的时候,我则在屋外做着同样的工作。“你认为我们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