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不是天使
,而他们中的多数人目前正在这样做。从另一方面来看,拉普人,或者早于拉普人的先民,也经历过某种程度的生物学适应性变化,不过现代人类的生物学适应性差异并不大,因为我们人类最初是从一个中心迅速散布到世界各地的,可以说是一种同质的物种(a homogeneous species)。然而,众所周知,在不同的人种之间,确实存在着生物学的种种差异。我们称之为“种族差异”,就是说,这些差异不会因为习惯和生存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例如,人无法改变其肤色。为什么拉普人是白种人?人类诞生之初,他们的皮肤是黑色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使人体内产生维生素D,假如在非洲的是白人,他的体内就会产生过多的维生素D。而在北欧,人需要吸收几乎所有的阳光,以产生足够的维生素D,因此自然的选择有利于皮肤更白的人。
不过,不同种族之间的生物学差异仅此而已。拉普人并不是凭借生物学意义上的适应能力得以生存至今,而是凭借他们的种种发明创造:凭借对驯鹿习性及其产物的富于想象力的利用,凭借把驯鹿变成挽畜,凭借种种人工制品和雪撬。要在冰天雪地中生存下来,并不取决于肤色,拉普人幸存下来,以及人类经受住冰河期的严峻考验而幸存下来,他们所借助的是所有发明中最重要的一种——火。
火是温暖家庭的象征。当3万年前古人类从此在地球上留下他们的踪迹时,他们是以岩穴为其居处的。可以肯定,人类象一个觅食者或猎人那样生活了100万年。我们没有关于史前这段漫长时期的历史记载。而这段时期却比有记载的、人类的任何一段历史都要长得多。
仅仅是在这段时期结束时,在曾复盖欧洲大陆的冰慢的边缘地带,在阿尔塔米拉(Altamira)的洞穴中,以及西班牙和法国南部的一些地方,人们才发现了支配作为猎人的人类思想的记录。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人生活字其间的世界的模样以及他的种种心事和想法。有大约2万年历史的岩穴壁画把当时人类文化的共同基础,即关于他围捕和赖以生存的动物的知识,永远保存下来了。
像岩穴壁画那样的生动艺术,竟会显得如此年轻而罕见,不能不使人们感到迷惑不解:为什么人类视觉想象力的遗迹并不比他所制作的物品留存得更多呢?但当我们对此加以深入思考时,值得注意的就不是这种遗迹如此之少,而是毕竟还有那么一些了。人类原是一种孱弱、迟钝、笨拙、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的动物——他不得不发明砾石器、燧石、刀、矛等。但是,为什么除了这些对人的生存至关重要的科学发明以外,人类又创造出这些今天看来仍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作品呢?首先,为什么人不在他们居住的地方,而要在这黑暗、秘密、荒凉、隐蔽、险峻难至的洞穴里创作这些动物图画呢?
显而易见,只有在这种地方,动物形象才具有魔力。这无疑是对的,但“有魔力”只是一句空话,不是答案。这个词本身并未说明任何问题。它仅仅表明人类相信自己有力量,但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呢?我们仍想弄清那些猎人们相信他们从这些图画中汲取的是什么样的力量。
这里,我只能提出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我们看到的这些图画第一次表达了类的预见能力。即向前展望的想象力。通过这些图画,猎人能够熟悉那些必将降临而又尚未降临的危险情景。一个猎人被带到这隐秘、黑暗的地方,用火光突然照亮这些图画时,他看到的是他将不得不面对的野牛和飞奔的鹿,以及正转过头来的野猪。他会产生孤身一人面对野兽的感觉,正如在实际狩猎中的体会一样。可怕的情景显现在他的眼前,他凭借已有的经验,握紧长矛柄,并不感到害怕。画家将那可怕的一瞬间描绘下来,而猎人则通过画面体验那一瞬间的感受。
对我们来说,这些岩穴壁画再现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