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代代相传
Nageli)——这个领域中杰出而又自命不凡的人物时,后者对他谈及的问题竟无动于衷,不知所云。当然,如果孟德尔是一个职业科学家,他就会设法让人们了解他的实验结果的,至少可以在法国或英国植物学家和生物学家阅读的发行更广的杂志上发表这篇论文。他确实也把论文的重印本寄到国外科学家手中,但这对于在默默无闻的杂志上发表的默默无闻的文章来说,是完全无济干事的。1868年,他的论文发表两年之后,出乎孟德尔的意料,他被选为所在修道院院长。在他的余生中,他以令人钦佩的热情履行他的职责,津津乐道于宗教礼仪的繁文褥节。
孟德尔告诉内格里,他希望继续进行选种实验。但这时他能够繁育的生物只有一种,就是蜜蜂。将实验从植物推进到动物,是他的夙愿。当然,对盂德尔来说,他在智力上福份不浅,在实践中又时运不济,二者每每交织在一起。他培育出了生产优质蜂蜜的杂交蜂品种,但这种蜂十分凶猛,周围几里的人无不被其蛰伤。最后不得不把它们全部消灭。
看来,修道院的税收比宗教领导职务更使孟德尔穷于应付。有迹象表明,他被皇帝的秘密警察视为不可靠的人。在这位院长大人头脑中,有着深沉的不愿公开的思想意识。
孟德尔的个性之谜是智力方面的。没有人能够构想出这种实验,除非他们对将要得出的答案已是成竹在胸。这是一种奇特的情形,我将不惮辞费,向诸位介绍一下。
首先,从实践上看。孟德尔选择了豌豆品种之间的7个不同特性来进行实验,诸如高茎与矮茎相对,等等。的确,豌豆有7对染色体,因此人们可以沿着这7条染色体分布的基因的7种不同性状进行实验。但这又是人们可能选择的最大数目。人们不能就8种不同性状进行实验,除非使其中两个基因分布于同一条染色体,并且至少部分相连。当时没有人想到过基因,也未曾有人听说过“连锁”(linkage)。在孟德尔着手撰写他的论文时,还没有入听说过染色体。
可以肯定,一个人可能命中注定担任修道院院长,也可能被上帝选中,但却不可能享有孟德尔那样的机遇,在正式的研究工作之前,为了梳理出、并使自己确信可能导致成功的7个不同住状,孟德尔必定经过大量的观察和实验。那么,就让我们看一看那由卓越的论文和研究成果衬映的、不露声色的孟德尔外表下面巨大的思想浮冰吧。你现在看见它了;你在他的手稿的每一页上都看见它的——代数符号、统计数据、清晰的图示;这一切就是现代遗传学,从根本上说正如今天人们所研究的一样,尽管那是100多年前一位无名之辈作出的成果。
这一切全是由这样一位不知名的人做出来的,他有一种极为重要的灵感:不同性状以“全或无”的或然方式相互分离。而且,早在生物学家们公认杂交只能产生出介于父本和母本两种住状之间的某种东西的那个时代,孟德尔就已经形成这种思想了。我们很难设想,一种隐性特征从不出现,我们只能推测,每当人们在观察到这一点时,总是置于不顾,因为他们坚信,遗传性状必定是按平均比例出现的。
孟德尔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种或然的遗传模式的呢?我想我是知道的,但我当然看不到他的思想活动。不过确实存在一个模式(自浑沌初开以来它就存在了),这个模式如此显而易见,以致于没有一个科学家想到过它:而小孩或僧侣,倒是很可能想到过的。这个模式就是性。千百万年来,各种动物都在交配,而同种的雄性和雌性却没有生出性的怪物或两性物:它们不是生雄就是生雌。男人和女人同床共枕至少有100万年之久了;那么,他们产生出什么样的后代呢?——不是男,就是女。这样一种简单而有说服力的传递物种差异的全或无的模式,想必在盂德尔的头脑里早已存在了,以致干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