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916年,康沃尔-1
在空中扭动着屁股。
他说,“你想独自一人,我也想这样,不想被任何人,不想被世界打扰,那一切我都觉得卑鄙下贱,散发着臭气。”至于她,“我不知道凯瑟琳将要做什么,”两天以后,他对柯特说,“我也不关心,我厌烦他们,真的。”
凯瑟琳跟着默里去了伦敦,他在作战部做翻译,9月初就要开始工作,因为没有地方可住,他们只有暂时分开,凯瑟琳睡在布雷特在沃尔斯柯特①附近的工作室,那儿只有一张床;默里去了贝福特②一家廉价的旅馆,他们的家具都暂时放在梅勒的小屋里。
①均为伦敦地名。——译注
②均为伦敦地名。——译注
高尔衔和佳星顿
我把珍贵的书寄回佳星顿,花了我不少时间读它,像往常一样,我认为信件才是唯一令人满意的文学形式,它们能如此令人惊异地叙述事实,对吗?
读到最后我觉得自己似乎在那些人中生活了多年,但是谢天谢地我不在其中。
——斯特雷奇致奥特琳?莫瑞尔夫人
1916年10月31日
无论在康沃尔曾发生过什么事,都不能使凯瑟琳改变对自己相信的那个劳伦斯的忠诚——她回伦敦几天后就证实了这一点。
一天晚上,她同柯特和格特勒一起去皮卡迪利广场的皇家咖啡馆——劳伦斯轻蔑地称为“外界”的地方,当时那儿是波希米亚人和作家常常光顾的场所,威廉?奥彭①的一幅画曾传达过其中喧闹花哨的气氛:狭长的大理石桌子,绿松石柱子,乔治?莫尔②,奥古塔斯?约翰①和妮娜?汉姆尼特②的脸庞出现在顾客中。同凯瑟琳他们坐在同一张桌旁的几个人拿着一本劳伦斯的新书《阿摩斯》,正在讥笑其中的诗歌,凯瑟琳按捺不住,彬彬有礼地要了这本书,站起身,拿着书走出了咖啡馆,柯特和格特勒跟随其后。
这事柯特讲给了劳伦斯听,就成为《恋爱中的妇女》里“戈珍在庞巴杜咖啡馆”这一情节。人们一直以为那晚上讥笑的人是菲利普?黑塞尔丁和迈克尔?阿伦——他们被认为是小说中角色的原型,但事实上当时两人都不在常第二天,格特勒和当时不在场的奥尔德斯?赫胥黎都写信告诉了奥特琳实际上的情景,两人的叙述都暴露出自由英格兰的种族主义态度。格特勒说他和柯特以及凯瑟琳(一个波兰犹太人,一个乌克兰犹太人以及一个殖民地人)发现咖啡馆已经客满,只好坐到一张已由一个黑人占住的桌子旁去,“也许是印度人——但属于瘦弱型”,他们几乎没注意他。过了一会儿,“一个白鲱鱼一样瘦长的女人,火红色的头发高高盘在头发上”来同他坐在一起,接着又来了一个黑人。
我们立刻开始讨厌这三个人,让我们大吃一惊的是他们居然谈起“学问”来——他们是黑人大学生——用的是字斟句酌的“标准”英语,他们谈论陀斯妥耶夫斯基、俄国、《新时代》,现代派味十足,这已让我们足够恼火,但是想象一下这时我们的惊骇和痛恨吧!那个头顶干牛粪的红头发拿出一本劳伦斯的诗集,开始同另一人谈起劳伦斯来,用的是那种仔细挑选的长字眼。
我们一直对他们耿耿于怀,现在知道该采取果断措施了。
我们坐在那儿想着,突然凯瑟琳朝他们甜蜜地一笑:①威廉?奥彭(1878~1931),英国画家,尤以肖像画著称。——译注②乔治?莫尔(1852~1933),爱尔兰小说家、诗人、批评家。——译注①奥古塔斯?约翰(1878~1961),英国油画家、壁画家、版画家。他的肖像画以有力地深刻表现当代政界及艺术界杰出人物的性格见长。——译注②妮娜?汉姆尼特,生平不详,英国画家。——译注“让我看看那本书好吗?”“当然可以”,他们全都笑咪咪地说——笑得比她还更甜。想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