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极相通
第九章 两极相通
度过动乱骚动的年代,雨过天晴,苦尽甘来。经历了各种战争的创伤,不幸即止,和平将来。但在这服丧期中,有人痛苦,亦有人哀。
——玛格丽特,达·奥特丽区的歌曲
看来斗争已过去了。加尔文除掉了卡斯特利奥,摆脱了这唯一具有杰出智慧的敌手,同时,也使得他的在日内瓦的政敌们钳口结舌。这位独裁者就可以没有阻碍地发展他的政策。独裁者们一旦克服了早期不可避免的危机以后,往往认为自己的地位可以巩固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正象人的机体一样,经过一段时间不舒服以后,就适应了新的物质环境。因此,国家同样能适应新的统治方法。那老一代人经常痛苦地把现存政权的暴力和他们记忆中很久以前较为好过的日子进行比较,过了一阵子,他们都死去了。青年一代人没有那样的回忆,在他们认为当然的新的传统中成长。在一代的过程中,他们被一种思想决定性地限制着。这样,经过二十年加尔文的僧侣政治,产生了这样的情况:独裁者的新十诫,从神学概念发展到形成实体。客观他说,我们得承认这位组织者非凡的能力,他深思熟虑,从一开始取得胜利以后,便着手工作,使他的体系渐渐发展成为世界范围的,他建立了钢铁般的秩序而使日内瓦成为行为方面的典范。宗教改革的成员们从西方世界各地到“新教的罗马”朝圣,他们对如此可钦佩的神学统治样板赞美不已。姑且承认,僵死的教规和斯巴达式的坚韧业已建立并推向全面,即使它的代价是单调代替了生气勃勃和多样化,毋庸置疑的精确代替了快乐也罢。但是,作为回报,教育在人文科学中被提高到一个合适的地位。学校、大学和福利机构办得无与伦比;科学也得到了精心的栽培。随着学院的创建,加尔文不仅带来了第一个新教文化中心,同时也建立了一个类似“耶稣会”(由他以前的学生洛约拉创办)的团体,实行同样的逻辑教规,同样的钢铁意志。教士们和神学家们用第一流的神学武器装备着,日内瓦派遣他们到各地传播加尔文教义。这位大师早就下定决心,他的权威和他的教诲不能仅仅限于这一瑞士城市内。他的权力欲迫使他把统治遍及大陆海洋。他希望欧洲,不,希望世界会接受他极权主义的制度。苏格兰已在他的掌握之下,那多亏了他的使者约翰·诺克斯;荷兰、斯堪的纳维亚、丹麦以及德国的一部分已经渗透了清教徒精神;在法国,胡格教派正集会以作决定性的一击。如果时来运转,《原理》可能成为全球的基本原则,而加尔文主义可能成为西方文明世界思想和行为的唯一方法。
这样一个胜利势必决定性地改变欧洲的文化,表明在加尔文主义的印记所到之处很快就成为至高无上。日内瓦教会所及之处,它都有力量加强它所渴望的道德上的和宗教上的独裁统治(即便这种统治是短暂的也罢),一个特殊的印记就打在国家的生活之上。公民们或臣民们乐于“纯洁无暇地”执行他们道德上的和宗教上的义务;情欲和自由意志被驯服归化,直至被控制得井井有条;生命呈现阴郁单调的色彩。一个坚强的性格是那样有效地使自己在一个民族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不朽,直到今日,在那些加尔文主义曾占优势的城市里,过客在大街上还能认出它持久的影响,诸如表现在举止方面的克制,在衣饰上的不修边幅,行为上的不拘小节,以至在建筑风格方面的庄重。加尔文主义煞费苦心,在影响所及之处,抑制个人主义冲动的要求。加强对权力的控制,使每个人成为典型的好仆人,成为持久从属于社会的人———言蔽之,成为最正式、最理想、最完美无暇的中产阶级典型的一员。这样断言是有相当道理的,因为没有其它的因素能象加尔文主义那样有力地推进促成产业主义成功的绝对服从要素。因为加尔文主义对青年反复灌输是诸如宗教责任,毫不迟疑地接受平均思想和机械化。切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