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进步和熵
身的力学温度时,麦克斯韦妖才能不断地作工。这个情况我们应该是完全熟悉的,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反射着太阳光,而太阳光和地球上的力学系统远非处于平衡状态。严格说,我们所遇到的粒子,其温度都处于华式SO至6O度左右,而和粒子处在一起的光发自太阳时则在好几千度左右。
在一个不处于平衡状态的系统中,或者,在此系统的局部区域中,熵不一定增加。
事实上,熵是可以局部地减少的。我们周围世界的这种非平衡状态也许只是衰退过程中的一个阶段,这个衰退过程终归是要导致平衡的。我们早晚都得死去,我们周围的整个宇宙非常可能要由于热寂而毁灭,那时候,世界将还原为一个浩瀚无际的温度平衡状态,其中再也没有真正新鲜的事物出现了。除了单调的一致性外,别无他物,我们从中所能期望的只不过是微小而无关宏要的局部涨落而已。
然而,我们尚未成为世界最后毁灭阶段的目睹者。事实上,这些阶段不可能有目睹者。所以,在这个与我们直接有关的世界里,存在着这样一些阶段,它们虽然在永恒中只占居一个微不足道的地位,但对我们讲来却具有巨大的意义,因为在这些阶段中,熵不增加,组织性及其伴随者(信息)都在增进中。
我所讲的这些局部区域的组织性增强问题,不仅限于生命体所揭示出来的那种组织。
机器也可以局部地、暂时地增加信息,虽则它们的组织性和我们的组织性相较,那是粗糙而不完善的。
在这里,我要插进下越的语义学意见:生命、目的和灵魂这类字眼都是极不适于作严格科学思考的。这些词都因我们对某类现象的共同认识而获得其意义,但它们事实上并未提供恰能表征该共性的任何根据。每当我们发现一种新现象,如果它和我们已经命名为“生命现象”的那些东西的性质具有某一程度的共同点而又和我们用来定义“生命”
一词的一切有关方面不相符合时,我们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究竟是扩大“生命”一词的含义以便把这种现象包括进去呢,还是以更加严谨的方法来定义该词以便把这个现象排除在外呢,我们过去在研究病毒时就曾经碰到这个问题,病毒表现有若干生命倾向——生存、增殖和组织化,但这些倾向又不具有充分发展的形式。现在,当我们在机器和生命机体之间观察到行为的某些类似时,有关机器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这个问题,就我们的角度看来,就是语义学问题,亦即我们可见随意用这种或那种最方便于我们的方式作出回答。这就象汉普蒂?丹普蒂所说的一句名言那样:“我给他们额外津贴,要他们按照我的需要办事。”
假如我们想用“生命”一词来概括一切局部地违反熵增加流向的现象,那我们是可见随意这样做的。但是,这样做了之后,我们就会把天文学上的如我们通常所知道的和生命仅有极其微小相似的许多现象都包括进去了。所以,按照我的意见,最好是避免使用诸如“生命”、“灵魂”、“生命力”等等之类的一切自身尚待证明的代号,而在谈到机器的时候,仅仅指出:在总熵趋于增加的范围内,在代表减熵的局部区域这一点上,我们没有理由说机器不可以和人相似。
当我用这种机器和生命机体作比较时,我的意思从来都不是说,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有关生命的那些特殊的物理、化学以及精神的过程和生命模拟(life-imitating)机中的那些过程等同。我只不过是说,它们二者都可见作为局部反熵过程的例证。反熵过程或许还可以通过许多其他途径找到例证,当然这些途径既不应当称之为生物学的,也不应当称之为力学的。
虽然在自动化这样一个发展如此迅速的领域中,我们不可能对生命模拟自动机作出共同的陈述,但我愿意强调指出,这些实际存在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