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拿在一个虚浮、浅薄、任性、轻举妄动的哥儿的手里――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元帅 啊,快别这么说,皇太子!您大大地看错了这一位国王。殿下不妨问一问才回来的两位使臣,听听他召见他们的时候神情多么庄严,他左右拥有多少杰出的朝臣,他表示异议,态度有多么谦虚,一旦拿定了主意,又多么坚定可怕――那你就不会不发觉他过去的种种狂妄,就像古罗马的勃鲁托斯⑾,拿痴愚做外衣,掩盖了肚里的智谋――就像是园丁把那将要最先抽芽的嫩苗用肥料盖好。
皇太子 不,决不是那样,我的元帅大人!不过,尽管我们这样想,没关系,在保卫国土这回事儿上,我们最好还是把敌人看重些;这样才能一心把国防的力量充实起来。要是我们缩手缩脚,不能订一个像样的计划,那就会像一个守财奴,为了省几寸料子,却毁了一件衣服。
法王 我们还是认为亨利王是强大的吧;公卿们,你们要好好地武装起来对抗他。他的祖先曾经拿我们当做一块肥肉,曾经踏遍了我们的土地,而他,就是这些血腥的侵略者的后代啊。且想一想我们时刻记在心头的耻辱――就是当年那一败涂地的克莱西一役,我们的公卿,全叫那个名字都阴森森的黑太子爱德华掳了去;而他的那老头子,山一座似的,高高地在山头站着,一轮金黄的落日,像顶王冠,映照在他头上――他面带笑容,眺望着他那龙子把苍生残害,把法兰西的父亲,以上帝做范本,二十年心血所造就成的下一代毁坏。这个亨利就是那些得胜者的后代,我们应该担心着他天生秉承的凶悍和命运许给他的成就啊。
使者上。
使者 英格兰国王亨利派来的使臣要求晋见陛下。
法王 我们此刻就接见他们;去把他们带来吧。(使者和几个贵族下)你们瞧,朋友们,那猎狗把咱们追得多紧啊。
皇太子 回过头来,准备反扑吧,看敌人还敢追过来!那些没胆量的狗声势汹汹地喊闹,只因为它们看到,那受惊的猎物没命地在它们前面奔逃。好父王,断然迎上前去,挡住那班英国人,让他们也瞧瞧吧,在您统治下的法兰西是怎么一个王国。父王,“自尊”比起那“自卑”来,可不算是最严重的罪恶啊。
贵族重上。爱克塞特及随从上。
法王 从英格兰王兄那儿来吗?
爱克塞特 奉他的命而来。他向陛下问候;凭着万能的上帝之名,他要求您退位,交出您那久借不还的荣衔――那原是,凭着上天的恩赐,又凭着造化的规律、邦国的法度,应该属于他和他的后代――这就是说,交出您的王冠,以及根据世代相沿的惯例和传统,那属于法兰西王冠的一切荣耀。为了表明他这要求并非是强词夺理,违情悖理的――并非从什么年深月久的蛀孔里,也不是从那尘封的废纸堆里发掘来的,如今他送给您这份追本溯源的王室的宗谱。每一根支线都表示出嫡系相传;他请您细细研究一下这份宗谱,等查明白他果然是正统的身分,理该继承他那最煊赫的祖先中最有名的一位――爱德华三世;那么,他吩咐您,把侵占的王冠和王国,交还给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法王 要是不照办,那又怎么样呢?
爱克塞特 那就用血来讨。哪怕您把王冠吞下肚子去,他也毫不留情的要把它拿到手。他将要狂风骤雨似的降临,电闪雷鸣,山摇地动,像天帝现身;如果文取不成,他就向你武讨;本着上帝的大慈大悲,他吩咐您,把王冠献出来,叫您想一想,那饕餮的“战争”正张开着血口等待着可怜的苍生;想一想这一仗打下来,那寡妇的眼泪、孤儿的哭泣、阵亡者的鲜血,那断肠的姑娘为着牺牲的丈夫、父亲和订了婚的情郎而发出的一片哀声,全都要落到你的头上。这就是他的要求、他的警告和我的全部使命;不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