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妻子在两个月以前已经从他家里出走,说是要去参礼圣约克?勒。格朗;把参礼按照最严格的仪式执行完毕以后,她就在那地方住下,因为她的多愁善感的天性经不起悲哀的袭击,所以一病不起,终于叹了最后一口气,现在是在天上唱歌了。
臣乙 这消息也许不确吧?
臣甲 她在临死以前的一切经过,都有她亲笔的信可以证明;至于她的死讯,当然她自己无法通知,但是那也已经由当地的牧师完全证实了。
臣乙 这消息伯爵也完全知道了吗?
臣甲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详详细细的一切。
臣乙 他听见这消息,一定很高兴,想起来真是可叹。
臣甲 我们有时往往会把我们的损失当作莫大的幸事!
臣乙 有时我们却因为幸运而哀伤流泪!他在这里凭着他的勇敢,虽然获得了极大的光荣,可是他回家以后将遭遇的耻辱,也一定是同样大的。
臣甲 人生就像是一匹用善恶的丝线交错织成的布;我们的善行必须受我们的过失的鞭挞,才不会过分趾高气扬;我们的罪恶又赖我们的善行把它们掩盖,才不会完全绝望。
一仆人上。
臣甲 啊,你的主人呢?
仆人 他在路上遇见公爵,已经向他辞了行,明天早晨他就要回法国去了。公爵已经给他写好了推荐信,向王上竭力称道他的才干。
臣乙 为他说几句即使是溢美的好话,倒也是不可少的。
臣甲 怎样好听恐怕也不能平复国王的怒气。他来了。
勃特拉姆上。
臣甲 啊,爵爷!已经过了午夜了吗?
勃特拉姆 我今晚已经干好了十六件每一件需要一个月时间才办得了的事情。且听我一一道来:我已经向公爵辞行,跟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告别,安葬了一个妻子,为她办好了丧事,写信通知我的母亲我就要回家了,并且雇好了护送我回去的卫队;除了这些重要的事情以外,还干好了许多小事情;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曾办妥。
臣乙 要是这件事情有点棘手,您又一早就要动身,那么现在您该把它赶快办好才是。
勃特拉姆 我想把它不了了之,以后也希望不再听见人家提起它了。现在我们还是来演一出傻子和大兵的对话吧。来,把那个冒牌货抓出来;他像一个妖言惑众的江湖术士一样欺骗了我。
臣乙 把他抓出来。(兵士下)他已经锁在脚梏里坐了一整夜了,可怜的勇士!
勃特拉姆 这也是活该,他平常脚跟上戴着马刺也太大模大样了。他被捕以后是怎样一副神气?
臣甲 我已经告诉您了,爵爷,要没有脚梏,他连坐都坐不直。说得明白些:他哭得像一个倒翻了牛奶罐的小姑娘。他把摩根当作了一个牧师,把他从有生以来直到锁在脚梏里为止的一生经历源源本本向他忏悔;您想他忏悔些什么?
勃特拉姆 他没有提起我的事情吧?
臣乙 他的供状已经笔录下来,等会儿可以当着他的面公开宣读;要是他曾经提起您的事情――我想您是被他提起过的――请您耐着性子听下去。
兵士押帕洛上。
勃特拉姆 该死的东西!还把脸都遮起来了呢!他不会说我什么的。我且不要作声,听他怎么说。
臣甲 蒙脸人来了!浦托?达达洛萨。
兵士甲 他说要对你用刑,你看怎样?
帕洛 你们不必逼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招供出来;要是你们把我榨成了肉酱,我也还是说这么几句话。
兵士甲 波斯哥?契末却。
臣甲 波勃利平陀?契克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