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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约翰 二
听到过蟋蟀么,约翰?是不是呢,它们像是在合奏,而你总不能听出,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唔,它们唱,并非为了快乐,你所听到的那声音,是来自蟋蟀学校的,成百的蟋蟀们就在那里练习它们的功课。静静的罢,我们就要到了。”

    嘶尔尔!嘶尔尔!

    丛莽露出光来了,当旋儿用花推开草茎的时候,约翰看见一片明亮的,开阔的地面,小蟋蟀们就在那里做着那些事,在薄的,狭的冈草上练习它们的功课。

    嘶尔尔!嘶尔尔!

    一个大的,肥胖的蟋蟀是教员,监视着学课。学生们一个跟着一个的,向它跳过去,总是一跳就到,又一跳回到原地方,有谁跳错了,便该站在地菌上受罚。

    “好好地听着罢,约翰!你也许能在这里学一点,”旋儿说。

    蟋蟀怎样地回答,约翰很懂得。但那和教员在学校里的讲说,是全不相同的。最先是地理。它们不知道世界的各部分。它们只要熟悉二十六个沙冈和两个池。凡有较远的,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一点点。那教师说,凡讲起这些的,不过是一种幻想罢了。

    这回轮到植物学了。它们于此都学得不错,并且分给了许多奖赏:各样长的,特别嫩的,脆的草干子。但约翰最为惊奇的是动物学。动物被区分为跳的,飞的和爬的。蟋蟀能够跳和飞,就站在最高位;其次是虾蟆。鸟类被它们用了种种愤激的表示,说成最大的祸害和危险。最末也讲到人类。那是一种大的,无用而有害的动物,是站在进化的很低的阶级上的,因为这既不能跳,也不能飞,但幸而还少见。一个小蟋蟀,还没有见过一个人,误将人类数在无害的动物里面了,就得了草干子的三下责打。

    约翰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等事!

    教师忽然高呼道:“静着!练跳!”

    一切蟋蟀们便立刻停了学习,很敏捷很勤快地翻起筋斗来。胖教员带领着。

    这是很滑稽的美观,致使约翰愉快得拍手。它们一听到,全校便骤然在冈上迸散,草地上也即成了死静了。

    “唉,这是你呀,约翰!你举动不要这么粗蛮!大家会看出,你是生在人类中的。”

    “我很难过,下回我要好好地留心,但那也实在太滑稽了。”

    “滑稽的还多哩,”旋儿说。

    他们经过草地,就从那一边走到冈上。呸!这是厚的沙土里面的工作;——但待到约翰抓住旋儿的透明的蓝衣,他便轻易地迅速地飞上去了。冈头的中途是一匹野兔的窠。在那里住家的兔子,用头和爪躺在洞口,以享受这佳美的夜气。冈蔷薇还在蓓蕾,而它那细腻的,娇柔的香气,是混和着生在冈上的麝香草的花香。

    约翰常看见野兔躲进它的洞里去,一面就自己问:“那里面是什么情形呢?能有多少聚在那里呢?它们不担心么?”

    待到他听见他的同伴在问野兔,是否可以参观一回洞穴,他就非常高兴了。

    “在我是可以的,”那兔说。“但适值不凑巧,我今晚正把我的洞穴交出,去开一个慈善事业的典礼了,因此在自己的家里便并不是主人。”

    “哦,哦,是出了不幸的事么?”

    “唉,是呵!”野兔伤感地说。“一个大大的打击,我们要几年痛不完。从这里一千跳之外,造起一所人类的住所来了。这么大,这么大!——人们便搬到那里去了,带着狗。我家的七个分子,就在那里被祸,而无家可归的还有三倍之多。于老鼠这一伙和土拨鼠的家属尤为不利,癞虾蟆也大受侵害了。于是我们便为着遗族们开一个会,各人能什么,他就做什么;我是交出我的洞来。大家总该给它们的同类留下一点什么的。”

    富于同情的野兔叹息着,并且用它的右前爪将长耳朵从头上拉过来,来拭干一滴泪。这样的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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