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手高修
放声大哭起来:
‘哎呀,这孩子既然要生病,为什么不选早一点的时间呢?刚刚医生您不是还在呜呜拉个不停吗?怎么这孩子一生病您就停止了?而且我这样拜托您也不肯再拉,哎,这孩子实在苦命啊。’
高修一听惊叫起来:
‘什么?你是说,只要我一拉大提琴,猫头鹰和兔子的病都会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鼠妈妈举起一只手擦着眼泪回:
‘是啊,这附近的邻居们只要一生病,大家都会钻进您家的地板下来医病呢。’
‘这样病就会治好?’
‘是的。听说全身的血路都会被打通似的,很舒服很舒服。有的人当下就把病治好了,有的人是回家后才好的。’
‘喔,原来如此。你是说,琴声嗡嗡作响,有按摩的作用,把你们的病都治好了?好,我懂了,我来医病吧!’
高修转了转琴轃把弦调好,再伸手一把抓起小田鼠,放进大提琴的音孔里。
‘我也要跟在孩子身边!不管哪家医院都是妈妈陪在孩子身边的!’田鼠妈妈疯狂地扑上大提琴。
‘你也要进去啊?’高修抓起田鼠妈妈想让它钻进音孔里,可是却只能钻进半张脸。
田鼠妈妈挥舞着手脚,大声呼唤音孔里的孩子:
‘宝宝啊,你没事吗?着地的时候,有没有照妈妈平常教得那样,把脚并拢啊?’
‘有啊,我做得很好。’小田鼠用小得如蚊子般的声音,在琴板底回答。
‘你放心好了,别再哭哭啼啼啦。’高修将田鼠妈妈放回地上,然后架上弓,嗡嗡隆隆地拉起狂想曲之类的曲子。
田鼠妈妈忧心如焚地聆听着琴声的音阶,听了一阵子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够了!够了!请您放孩子出来吧!’
‘这样就够了?’高修将琴斜倒,用手掌贴在音孔上。不一会儿,小田鼠即溜了出来。
高修不发一语地将小田鼠放到地上。只见小田鼠紧闭着双眼,浑身发着抖。
‘感觉怎样?有没有好一点了?’
小田鼠仍不应声,依旧紧闭着双眼,浑身发着抖。过一会儿,才出其不意地跳起来在房里跑动着。
‘啊,好了!好了!谢谢您!谢谢您!’
田鼠妈妈跟在小田鼠后面跑了一阵子,再来到高修面前,捣蒜般地不停地行礼: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一连说了十句。
高修见状,心头不禁萌生一股怜意:
‘喂,你们吃不吃面包?’
田鼠妈妈吓了一跳,张望着四周后说:
‘没吃过,虽然听说面包是那种用面粉和过后,再揉一揉,蒸一蒸,就会膨胀得又松又软又好吃的东西,可是即使不是,我们也从未光顾过您的碗橱,更何况今天受了您这样大的恩惠,哪敢再来搬动您的东西呢?’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问你们吃不吃面包。看来是吃啰。等一下,我去拿面包给这个闹肚子的小家伙。’
高修放下大提琴,从碗橱里撕下一块面包,搁在田鼠们面前。
田鼠妈妈高兴得又哭又笑,不断行礼道谢,再小心翼翼地衔起面包,让小田鼠走在前面,才双双告辞离去。
‘啊……,跟田鼠讲话也真累人。’
高修顺势摔倒在床上,随即呼呼打起鼾声。
五
六天之后的夜晚。金星乐团的团员们,个个满面红潮地抱着自己的乐器,从镇公馆礼堂的舞台上退到幕后,鱼贯地走进礼堂后的休息室里。他们终于成功地演奏完第六交响曲了。
如雷的掌声依然在礼堂内回响。指挥双手插在口袋中,一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