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三郎
厉害的风啊,今天菸草和谷子大概都会保不住了。’一郎的爷爷立在边门旁仰望着天空。
一郎从井里打来一桶水,抹抹擦擦了厨房后,再拿出铝面盆,胡乱洗了几把脸,又从厨柜端出冷饭和味噌,埋头囫囵地吃了起来。
‘一郎,汤马上就好,你再等一会儿嘛。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学校呢?’一郎的母亲往煮马料的炉灶边加柴边说。
‘嗯,又三郎可能会飞走。’
‘又三郎?是鸟?’
‘不是,是个叫又三郎的家伙。’
一郎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后,草草地洗了碗筷,抓起挂在厨房钉子上的油纸雨衣,拎着木屐,光着脚跑去找嘉助。嘉助才刚起床,见到一郎说:
‘我这就吃饭去!’
一郎在马厩前等他。
不一会儿,嘉助披着蓑衣出来。
两人顶风冒雨,身上都湿透了,好不容易才到学校。教室里空无一人,四处都有雨水从窗缝渗进来,地板上淹了一层水。一郎环视了教室一周,对嘉助说:
‘嘉助,咱们把水扫出去。’说完,找来棕榈扫帚,把地板上的水扫进窗下的排水孔。
老师大概察觉到教室里有人,从里边走出来。奇怪的是,老师今天竟穿着一件和服单衣,手中还拿着一把红圆扇。
‘来得真早啊!你们在打扫教室吗?’老师问。
‘老师早!’一郎先道。
‘老师早!’嘉助也跟着道早,接着又问说:“老师,又三郎今天来不来?‘
老师想了想,回说:
‘又三郎是高田同学吧?高田昨天已经跟他父亲走了。因为是星期天,也就没和大家打招呼。’
‘老师,他是不是飞走的?’
‘不是,是公司来电报催他父亲回去的。他父亲大概还能再来一趟,高田恐怕就要留在那边上学了。那边还有他妈妈在。’
‘公司催他父亲回去干什么呢?’一郎问。
‘据说这里的矿脉暂时不开采了。’
‘不是这样的!那家伙肯定就是风又三郎!’嘉助高声大喊。
这时,值班室传来一阵声响,老师拿着圆扇匆匆赶了过去。
一郎和嘉助立在原地面面相觑,像是在窥探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情。
风,还在刮。玻璃上沾满了雨滴,一片模糊,窗户仍在咯嗒咯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