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三郎
一匹马到那边,看,就那棵大树好了,谁先赶到谁就是冠军。’
‘好像挺有趣的!’嘉助说道。
‘会被骂喔!会被放马的人抓到喔!’
‘没关系啦!反正是要参加赛马的,事先不练习一下怎么行!’又三郎反驳。
‘好!那我赶这匹!’
‘我要这匹!’
‘那我赶这匹好了!’
每个人均挥舞着柳条或萱草穗,口里嘘嘘叫着,轻轻抽打着马儿。可是,马儿一动不动,有的依然低头啃着草,有的则伸长脖子四处观望,好像在欣赏四周的景色。
于是一郎用力拍了一下手,再大叫一声。只见七匹马同时竖起鬃毛,往前奔驰起来。
‘好!’嘉助拔腿追了上去。然而,这根本不像是在赛马。因为马儿们都不前不后地排在一起,而且速度也不像赛马马匹那般快。不过大家仍是兴致勃勃地一边喊叫一边拚命追赶马匹。
马儿跑了一阵,看似要停下来了。大家虽然气喘吁吁,却又继续追赶着。这时,马儿们已绕过了那个高坡,奔到刚才大家跨过的围垣豁口。
‘啊!马要跑出去了!快截住!快截住!’一郎慌忙大叫。
实际上有的马已经跑到围垣外了,后来的马也眼看就要跨出圆木。一郎嘴里大叫:“赫!赫!‘一边拚命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赶到马前张开双手,却已经有两匹马跑出去了。
‘快来截住!快来!’一郎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赶忙将圆木装了上去。其他人赶过来钻出圆木一看,跑出围垣外的两匹马已经停下来,正在悠闲地啃着青草。
‘悄悄过去勒住马,悄悄地!’一郎边说,边过去勒住其中一匹马儿拴有牌子的口钳部位。嘉助和又三郎想去勒住另一匹马,刚走到马儿跟前,马儿像是受到惊吓,突然沿着围垣头也不回地往南方奔跑。
‘哥哥!马跑了!马跑了!哥哥!马跑了’一郎在后头拚命叫喊着。又三郎与嘉助则拔腿追赶马儿。
马儿这回似乎真要跑掉了,只见它在有一人身高深的草丛中,时隐时现地往前狂奔。
嘉助追赶得两腿发酸,早已失去辨别方向的感觉,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接着,他觉得眼前一片昏黑,天旋地转,终于栽倒在草丛中。最后闯进他眼帘内的是马儿的赤色鬃毛,与跟在马后紧追不舍的又三郎的白帽子。
嘉助仰躺着望着天空。天空白茫茫一片,一直旋转着,浅灰色的云层疾驰在上方,而且轰隆轰隆作响。
嘉助挣扎着站起来,喘着大气走向马儿跑去的方向。马儿和又三郎通过的草丛中,留有一条模糊的足迹小径。嘉助笑出声来。心想:(哼,没关系,那匹马一定害怕了,正在哪个地方等着呢。)
嘉助顺着足迹走下去,可是,走不到百步,竟发现这条在比他身高还深的白花龙芽与蓟草丛中的小径,突然分成两三条岔路,他不知该往哪条走才好。嘉助扬声高呼着。
远方好像传来又三郎的回应。
嘉助下定决心,往中央那条路走去。可是这条痕迹也是断断续续,有时还横亘在马儿不可能跨过的陡坡上。
天色变得异常昏暗,四周的景色也逐渐模糊不清。冷风开始横扫草丛,云雾也零星地不断从眼前飘过。
(完了,变天了,这下子麻烦的事都会通通到来。)
果不出他所料,马的足迹在草丛中消失了。
(啊,完了!完了!)
嘉助慌得胸口怦怦跳。
草丛随风摇摆,不时发出劈劈啪啪、哗哗沙沙的响声。雾气越来越浓,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嘉助绞尽嗓子大喊:
‘一郎!一郎!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