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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心灵独白(4)
暴动”、“动摇人心’的文字多半是他们写的。在那人人自危、软骨症盛行的时代里,那种做人的嶙峋风骨令人震撼。

    久违了,有尊严的中国知识分子!久违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尊严!

    今天,知识分子正在普遍爬虫化,回首当年孤岛上的“三座大山”,恍若隔世。

    文人都想当诸葛亮,于是刘备便成了旷代圣主。

    宋徽宗、李后生当皇帝的时候,是文人学士、画家乐师日子过得最舒服的时候。

    然而国也亡得快。

    《位十四孝图》公然刻在白云观里,是为儒家的道家化。儒家高贵的学说,通过道家这个庸俗的宗教,深入千家万户。

    等到贝克特得到诺贝尔奖的时候,60年代也接近尾声了,梦想与光荣,鲜血与鲜花,随风而逝,随水而流。贝克特的一生不是在等待,就是在被等待。他最终没有出席颁奖典礼,我很难想象《等待戈多》的作者在典礼上会有怎样的言行。但他也没有拒绝奖金,否则他就成了萨特。

    用不着把诺贝尔奖看得如此重要——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让诺贝尔奖惭愧的伟大作家呢?

    是一本比还要奇怪的书。有一节写孙行者审秦桧,高总判有一段禀告:“爷,如今天下有两样待宰相的:一样是吃饭穿衣、娱妻弄子的臭人,他待宰相到身,以为华藻自身之地,以为惊耀乡里之地,以为奴仆诈人之地;一样是卖国倾朝,谨具平天冠,奉申白玉袭,他待宰相到身,以为揽政穷之地,以为制天子之地,以为恣刑赏之地。”

    于朝百代以来,除了王安石等三两个书呆子外,宰相全是以上两类人,要么是昏蛋,要么是好佞。不信,列个名单数将下来,大一统的太平盛世多是前者,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多是后者。

    这是什么——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无翼而飞,无足而走,无远不往,无幽不至。上可以通神,下可以使鬼。系斯人之生命,关一生之荣辱,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资可使贱,生可使杀。故人之忿很,非这个不胜;幽滞,非这个不拔;怨仇,非这个不解;令闻,非这个不发。

    这是金钱。作为一名贫困的学生,我在情感上对上面这段话表示认同;作为一名清醒的思想者,我又不得不对这样的愤怒表示质疑。仇恨金钱的原因大抵是得不到金钱。在贫困中,保持对金钱的平常心,则是对一个人理智力量的检验。

    “老”是一个可怕的词,如爱滋病一样,沾到别的词,别的词便倒大霉。如,“处女”本来是个让人感到“纯洁”的词,但添上“老”成为“老处女”以后,便立时有了阴森、扭曲、变态的含义;“学生”本来是个让人感受到“天真”的词,但添上“老”成为“老学生”以后,便立刻有了迂腐、愚笨、拙劣的含义。

    不要忽视年轻时感动过你的东西。

    不要相信年老时你坚持着的东西。

    前者是纯真,后者是僵化。

    李鸿章晚年总结一生事业,抚膺叹息:“我办了一辈子的事,练兵也,海军也,都是纸糊的老虎,何尝能实在放手办理?不过勉强涂饰,虚有其表,不揭破犹可敷衍一时。如一间破屋,由裱糊匠东补西贴,居然成一净室,虽明知为纸片糊待,然究竟决不定里面是何等材料,即有小小风雨,打成几个窟窿,随时补耸,亦可支吾对付。乃必欲爽手扯破,又未预备何种修耷材料,何种改造方式,自然真相流露,不可收拾,但待糊又何术能负其责?”

    李鸿章把自己定位在“裱糊匠”的位置上,倒也有些自知之明。然而,老大帝国仅有裱糊匠是不够的——外边已是暴风骤雨,茅屋随时倾覆,这时需要一名大建筑师。

    梁启超之粹鸿章传》曰:“李鸿章不识国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势,不知政治之本原。”可谓的评。李鸿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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