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说着自己精神和物质上的困境。他认为我会同情他,然后就跟我借钱吗?我毫不清楚,尽管最后他满眼含泪,难以忍受我无动于衷的长久沉默,对我说:
quot;这就是我的情况,你的怎样?quot;
quot;我?我让自己付出了更昂贵的代价。quot;
他拿一块干净得令人生疑的手帕捂住脸,轻声哭了。我刚刚为自己的纨绔作风牺牲了一位新受害者。一瞬间,找突然涌起一股怜悯之情。我应当用力顶住,不做退让。我亲切地把一只手放在他肩头,补充道:
quot;你为什么不试试上吊,…··或从塔楼上面跳下去呢?quot;
这一年内,我结识了好几位优雅的女人,从她们身上,我在口头上和情欲上满足了我最充满仇恨的欲望。我也开始躲避洛尔卡和团体,这个团体越来越变成quot;他的quot;了。这是他那无法抗拒的影响力的顶峰期,这是我一生中唯一隐约感到妒忌折磨的时期。有时,我们沿着拉卡斯特拉纳林荫道散步到一家常去的咖啡馆。我知道洛尔卡在这儿会像一颗光芒四射的钻石闪闪发光,于是我一下子就跑掉了,三天没再露面。谁都无法从我口中探出这些躲避的奥秘,而我也不想再揭开它们。
我喜爱的游戏之一,是把钞票投入威士忌中等待它们解体。我喜欢当着那些半上流社会的女人面干这件事,我往往怀着精明的吝啬跟她们讲价钱。放纵了一年后,有人通知我被学院永远开除了。国王在1926年10月20日签署的决定正式登在公报上。我在我轶事性自画像中报道了造成这次开除的偶然事件。我能补充评论的,就是我对此既不惊奇也不愤怒。不论什么评审团都可能有理由这么干的。
我本人曾希望这样,我深深希望这个最终的惩罚结束掉我放纵的生活。我想回费格拉斯努力干一年,然后再说服父亲我应当去巴黎继续学习。一旦到了巴黎,我就要夺取政权了!
我独自一人在马德里度过我最后的一天,整个下午走遍了百来条我忽略的街道,这些街道深刻地体现着平民和贵族把他们的命运融会在同一历史中的这座城市的本质,在十月明亮的光线下,马德里像一块脱离肉体的大骨头,微染着血的各种粉红色调。夜晚来临了,我去了雷克脱尔俱乐部,坐在我心爱的角落里,与平时的习惯不同,我只清醒地喝了两杯威士忌。我独自在这儿呆到黎明,在出口处,受到一位衣衫褴褛的矮小老妇人的纠缠,她浑身发抖,不停地向我乞求。我全不顾她,继续走我的路,一直来到了西班牙银行,这儿有位很美的姑娘在卖枪子花。我给了她一百比塞塔,买下整整一大束花,随后我突然转向跟在我身后的那位矮小老妇人,把它当礼物送给了她。我走了几步,转过身来看她,在黎明的漫射光线中,她茫然失措地站在人行道边上。她手臂里的一篮柜子花形成了一团白色块。
第二天,我带着那些懒得装满的空箱子离开了马德里。我回到费格拉斯,使我的家庭感到沮丧。被开除了,而且连件换的衬衫都没有!我的未来将会怎样啊!为了安慰他们,我不断重复着:
quot;我向你们发誓我认为已整理了箱子,不过我必定把它同两年前动身那次弄混淆了。quot;
我的父亲垮了。这次开除毁掉了他看到我从事官方职业的全部希望。我那时最成功的一幅石墨素描,是以他和妹妹为模特儿的,从他面部的表情上,能觉察到那些天来侵蚀他的悲怆的苦涩之情。在画这些具有严格古典主义风格的素描同时,我越来越渴望把我的立体主义经验与一种传统结合起来。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大画廊展出了我一些油画c达尔茅(他的外貌像格列柯笔下的人物)在他那被认为是最前卫的店里举办了我的个展。人们就这次展览谈得很多。出现了一些论战,但我一直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