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文森特之死:欧韦的最后时光
何平衡自己,以避免神经上的麻烦,在我看来,他病得至少跟我一样严重。他指给我一处6法郎一天的旅店。我自己找到一处旅店,只需25法郎一天。 书信635号。 的确,quot;愁眉苦脸quot;的加歇医生没有给文森特以信心的支撑。相反,正像文森特后来的两幅杰作《加歇医生肖像》所反映的一样,他从这位精神病医生眼中看到了quot;我们时代心灵破碎的表情quot;。事实上,加歇医生自己就患有忧郁症,自从妻子去世后精神状态一直令人担忧,女儿常常为他弹奏钢琴,以缓解他忧郁的心情。另一件小事也许能帮助说明加歇医生的心理和性格特征,他非常喜欢文森特的画,但从来没考虑过要买下一幅。
可怜的文森特从欧韦写信告诉提奥说:quot;[关于我的病]我们 Z( 完全 Z) 不能依赖加歇医生[着重号为原有],我认为他比我还病得厉害,或者至少同样厉害,就是这样。瞎子为瞎子领路,不都会掉到沟里去吗?quot;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上次可怕的发作,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其他病人的影响,但也要归因于那牢狱般的生活,它毁了我;佩隆大夫对此毫不关心,听任我跟其他病人混在一起,而那些人都病得很凶。 书信648号。
可怜的文森特,他需要的是爱,是切己的爱。我们不知道这儿有没有某种神秘的因果。文森特太爱这个世界,而他从这个世界所得到的爱却似乎远远不够。尤其当此之时,由于疾病的反复折磨,他的心理十分脆弱,需要特别细腻的关心和体贴,但却全然无法如愿。如此,他当然始终无法摆脱对发作的恐惧。就这样,那不祥阴影从阿尔勒的圣雷米跟踪文森特到了欧韦。加歇无能(至少在文森特眼中是如此),而提奥于公于私都太忙。于是,由于大环境的变迁正在走向光明的文森特,重又陷入了令人担忧的处境。
可怜的文森特只得到了表面的自由。从本质上说,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自我拯救:那就是绘画。几乎从一到欧韦开始,他就一如既往投入了高强度的绘画工作。除开每周六赴加歇医生家中交谈、休息、用餐直到周日下午的时间(加歇医生欢迎他随时前往),每天只要天气好,他总是5点起床,外出采景作画,中途返回拉伏瓦夫妇的咖啡店吃一顿简单的午餐,稍事休息后再次外出工作到晚餐时分,晚上9点睡觉。他十分喜爱欧韦这个地方,如画的乡村景色,样式奇特的禾草屋顶既有泥土气息,又给人以家园般的温暖。短短几天之内,到5月底,文森特已经画出10多幅油画。在《欧韦的村街》一画中,他以孩子般的欣悦描绘了童话般的欧韦村景:红泥瓦的屋顶,围镶着绿色的树冠,淡褐色的土墙,蓝色或绿色的门窗,绿草黄花之间一条小径穿过……在这一切之上是蓝天,文森特用纯蓝的笔触简明、错落而有序地涂抹成蓝天的色彩,但令人惊叹的是,他像用中国画的手法一样在这些蓝色之间大块大块地留白,从而造成一种空蓝明净得让人心痛的感觉。联想到他难以言述的一生,以及他对家园的向往,那宛如quot;泪洗般的蓝天白云quot;,形成文森特艺术中一道奇观。而在《有星月和丝柏的道路》一画中,文森特表面上似乎是在回忆阿尔勒周围的普罗旺斯风景,但是,整个画面黯淡而多彩、寂寥而梦幻,即便那棵南方的丝柏,也表现得那么诗意地忧郁,只让人想到荷兰,想到家,想到久远的童年。道路远方那辆双轮小马车策策前来,让人想到北布拉班特田野上那些揪心的时光,而车上的两位女性形象,也许寄托了他对母亲和小妹的深切思念……哦北布拉班特!哦津德尔特!……
亲爱的母亲:
……小妹告诉我您回了一趟纽恩南,我十分理解,也渴望听您讲您在那儿的感受,听您讲您如何拜访那些老朋友。……时间过得真快,虽然有时又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