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史郎日记(26)
阿弥陀佛。quot;
quot;别说了。再好好想想。quot;
quot;那好,回去时,我们数数尸体的数目。尸体有二十具就对了。quot;
quot;就这么办吧。quot;
我们顺着原来的路下山,毫无警戒地大声说着话。
quot;昨天的暴风雨真不可思议埃连续几个月都是晴天,又到了春天,竟然下起了冰雹。quot;
quot;是神怜悯这二十个支那佬,降下冰雹来哀悼吧。quot;
quot;你别闹了。quot;
quot;可确实有点这种感觉,因为这场暴风雨来得太突然、大疯狂。quot;
quot;这二十个人应该恨我们。quot;
quot;那当然,没有一个人会感谢你杀了他的,特别是要愤恨东,我们这里杀人的只有东。quot;
quot;说什么啊,我杀的那家伙,一刀就把大脑砍掉,他什么都不会想了。quot;
忽然,那石榴般流血的刀口和血喷出来的情景,在我眼前闪现,我一阵恶心。
quot;你们认为杀死的二十人中最冤的是哪一个?quot;
quot;是那个四十八岁的大男人。因为他说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并且顽强地乞求饶命。quot;
quot;我讨厌了,别说这些吧。quot;
不知是谁最后说了一句,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了,但是,谁也没有感到恐怖。战争时期就是这样吧。不久,我们来到前天杀死的十六具尸体的地方。一、二、三、……十六,真是十六个。这些尸体有的头歪着,有的头朝下,有的头仰着,满地都是。断头的躯干发怒地冲着苍天。捅过的尸体像随便扔掉的衣服一样横在那儿。
那个对着荒原上等兵大叫、龇牙咧嘴地傻笑的男人,即使在地狱里也会被这场暴风骤雨蛮横地刮倒吧。
无论哪一具尸体都好像被大地紧紧地吸住,静静的,一动也不动。这时,暗淡的月光徘徊在这些尸体上。
quot;没什么异常,是十六具。quot;
quot;十六。quot;
我们又沉默地往下走,下面的山坡上有四具尸体。我杀的那个年轻人垂着头趴在那里。头后部的刀口在夜色中呈黑红色,干裂了。我突然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quot;回去吧。quot;我说着,迈开脚步。那石榴般的刀口浮现在眼刚。
quot;唱袈裟曲吧。quot;我刚说完,大家就唱了起来:quot;不能恋慕的外乡人……quot;大家齐声地唱着。黑夜里寂静的山上,响彻着袈裟曲。这是对死者的超度。唱完一段袈裟曲,突然我的头脑里又若隐若现地浮出那石榴般的刀口。然后我又唱起袈裟曲。
石榴般的刀口若隐若现,实在是讨厌。但我感觉不到任何恐怖和不安,完全是一种坦然的心态。
不久,我们来到平地。在铁路边铁丝网的缺口处,孤零零地站着步哨。
quot;什么异常也没有。quot;
quot;是吗,还是鬼火吧。quot;
quot;杀了二十个人,会出鬼火。quot;
quot;喂,步哨,你看到鬼火,以为是信号弹了。quot;
quot;防御总不免神经紧张。quot;
我们向小队长报告没有异常现象,小队长自言自语说:quot;那么,还是鬼火吧。quot;
quot;鬼火存在吗?quot;
quot;有吗?quot;
quot;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