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算是偷来的辛福也要拥有它
个人的书。
我们过了两年多安逸日子,那应该是我生命中最宁静的一段时间,一个具体的婚姻和一种具体的幸福。我后来再也没有得到过。
改变我的命运的还是男人,一个……怎么说呢?现在可以算是政客吧,那时候他还正在往上爬。
我不知道坚强的女人是不是在回忆自己不太坚强的岁月时都会有自我解嘲的表情,或者只有用这样的表情对待过去不成功的日子才能够显示坚强。慧娟的样子有点像电影里那种充满表演气息的所谓quot;女强人quot;。
1993年的冬天特冷,我记得我一直穿着林枫送给我的皮大衣。那天是个阴天,黄昏的时候我已经在看校对样了。
总编打电话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在那儿第一次见到丁力,他是主管我们的宣传部长。总编说他是亲自来看要闻版的。我当时就觉得很可笑,这么一张黑板报似的小报纸也值得他这样,差不多就得了。我不以为然,所以点点头就把大样递给他,他没接,很客气地给我让座。他身上有一种和蔼的亲和力,可能正在往上爬的人都会让自己有这么一股劲儿吧。可是当时我还是挺受感染的。他给我指出标题怎么做、文字怎样删减才更精炼,说得都挺对,我随手在一本稿纸上记下来。当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牙齿很白、眉毛很浓重,看上去大约三十八、九岁的样子。
要闻版经过他的修改的确是变得有些好看了。那段时间林枫也是在外面出差。我是每个星期四值班,要闻版是最后一个签字付印的,所以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报社的人。假如林枫不出差,他就会来报社接我下班,我们有一辆红色的小车,一直是他开着。照理说我的日子过得已经很好了,在那时候的北京我们算得上是中产阶级,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生活还不能让我安分下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我和林枫没有白头到老的缘分。
尽管慧娟的淡然流露于叙述的每一分钟,但是她对于第一次离婚的后悔还是随处可见。当然她不承认自己后悔。
我们的工作量就是由于丁力的精益求精而在无形中加大的,但是不能不说他是一个很称职的领导,他说话幽默、思维敏捷,同事们都非常接纳他,而且自觉地身体力行他的一些要求和点子。慢慢地我们知道他39岁,在南方读的大学,学新闻出身。仅此而已,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那天还是我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林枫去马来西亚出差,没有人来接我。我站在报社门外的小马路边上等出租车。这时候有一辆蓝色的丰田车停在我面前,是丁力。他说天太晚了,他可以送我回家。他是自己开车的,因为quot;不想拖累司机跟他一样没有早晚quot;。他开车的动作很熟练,甚至可以说是漂亮。我喜欢看男人开车,对林枫也是一样,每次我这么说的时候他就会把我们的小车开得飞起来。丁力让我带路,一边跟我说话。他居然看过我的一些散文,而且很调侃地称之为quot;小女人散文quot;,还说小女人是特指那些有钱、有闲而且感情精致细腻的现代女性,说那是一个新生阶层。我解释说像我这样这么晚了才下班的女人,再精致的感情也被钝化了。我们一起笑。当时我觉得这个人还不算是被磨得没有了棱角的那种小官僚。
慧娟摇摇头。
当然,后来的情况证明我的感觉是不准确的。我们在我家的楼底下分手,他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quot;那些散文挺好的,非常纯粹,我很喜欢。quot;
后来的星期四,到了傍晚还不见丁力来报社,总编让我呼他,因为只剩下我这一个版没有签字。他回电话说开会不来了。那天我大约八点钟离开报社。在大门口,蓝色的丰田车停在路边。丁力的样子很疲倦,左手扶在方向盘上,夹着半支烟。我以为他是赶来看大样的,就等